我点点头，说：“今天都那么晚了，出去住也不划算，不然你还是住在我这里，沙上或者打地铺。现在天气也热，不会受凉，你看怎么样？”

于向南抬眼看了我一下，说：“谢谢你莺莺姐，不过我姐她说了让我不要麻烦你……”

“那你就去麻烦你姐？”我坐到沙上，换拖鞋顺便捏一下小腿，穿着高跟鞋走一天，我的脚上都磨出了水泡。

于向南没有说话，我猜这两姐弟都是一个性格，都是那种什么事情自己扛，不愿意麻烦别人的那种。

但是这种人注定了没有朋友，你不去麻烦别人，别人还会觉得你是太冷了，不愿意跟别人做朋友，也不把别人当朋友。所以自然而然的，跟别人互相疏远，能有朋友才怪。

“你知道你姐天天有多累多拼吗？”媛媛连着两天都喝得烂醉，喝醉了第二天该多难受，就为了多拿那一百两百的小费，把自己当个酒桶似的灌酒，还愿意被人包。

于向南抿着嘴唇，听见我这么说，开口道：“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想去打工，我不想上学了。”

我瞪了他一眼，不禁楞了一下。

于向南把自己洗的挺干净的，虽然身上还是穿着那身衣服，但是脸一干净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虽然脸上还有伤，但是白白净净的，五官可以看得出来特别精致，跟媛媛有三分的相似。

本身媛媛能进君悦，她自身的条件就不可能太差，还是有不少客人都挺喜欢她的，而且于向南比起媛媛，我个人是觉得，更胜一筹。

在我心里，昇爷当然是第一好看的，但是于向南，是那种特别能勾引女人眼光的那种男人。他的脸好看的不可思议，尽管他现在衣着破烂，脸上还有伤，但是这完全挡不住他的帅气。

挺奇异的，本来于向南就属于有点瘦弱的那种，长期的营养不良给他造成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你看他第一眼，就会觉得他瘦，觉得他是个小孩，但是等你看见他的脸，就完全不会那么觉得了。

而且于向南尽管瘦弱，但是腰和背都挺的笔直，脸上不卑不亢，眼睛又黑又亮。跟昇爷一样，他的眼睛是桃花眼，笑起来就会变得特别勾人。反正只要看见他的脸，恐怕就会忘了他有点瘦弱的身体。

不过好在我心里有昇爷，所以只是愣了愣，就移开目光了，我开口说：“你不想上学想干嘛？打工？你连身份证都没有，你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刷盘子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倒是够你吃饭了，不过好像不提供住宿。”

于向南渐渐收去他脸上的腼腆，说：“上学有什么用？上大学还要等三年才能上班，上班一开始也就拿一点基本工资而已，我要等多少年，才能养得起我姐姐？”

媛媛没跟我说她这个弟弟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所以我也不好乱说，只能说：“你现在好好学习，我回头给你找个学校，你考得好，学校也会给你奖励的。等你考完试，我给你找个工作，两个月你也能挣够学费了，也不用你姐姐拼死拼活地做事了。”

于向南看着我，黑亮的眼睛让你什么都看不见，更猜不到他现在在想什么。

我感觉有点郁闷，我混了那么久，现在连个小孩子的情绪都看不透。

过了一会，于向南才说：“好，听莺莺姐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把衣服递给他说：“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于向南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动，而是站在那里，我问：“怎么了？”

于向南有点别扭地说：“我在哪洗澡？”

我突然想起来我忘了告诉于向南厕所在哪，也难怪他会不知道浴室在哪。

我张嘴问：“那你今天是怎么上的厕所？”

于向南说：“那边有一个公厕。”

我知道那个公厕，不过去那里要走好远的路。也是我不对，忘了他不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