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芬呆了好一会儿,暴跳如雷,“你就吹牛吧,你有啥本事救我爸。”
“你可以不相信我,那就让你爸一直在局里待着吧。”余清蘅不喜欢厨房里的杂乱,冷冰冰的说完,抬脚出去了。
余清芬不甘心听她的,可她爸现在被关在派出所,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捞人,激烈的挣扎了半天,还是开始做饭了。
算了,不和余清蘅一般见识,万一她真的把人给救出来了呢。
余清芬做好了饭,余清蘅命令她和铁蛋把饭菜搬到了上房,饭菜摆好后余清蘅先让他俩出去了,然后进里间叫余老头余老太,“爷,奶,起来吃饭了。吃饱了饭咱们想办法救我爸和二叔。”
余老太本来是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听到这句话,一个骨碌爬起来,“你说怎么救?”
余老头也不装睡了,也不装矜持了,也下了床,“是得赶紧救,怕你爸和你二叔在所里受罪啊。”
一起吃着饭,余清蘅告诉余老头余老太,“要想救人,有三条路:一条是小姑姑出面求情,说我爸和二叔不是抢劫,是家庭内部矛盾;一条是求顾伯母,顾伯母心地善良,为人大方,不会见死不救,我觉得请顾伯母出面没问题,毕竟她是感谢小姑姑的,不想让小姑姑的家里出这种丢人的事;第三条呢,就是咱们到城里请个律师,让律师出面起诉、辩护,这个要花点儿钱。爷,奶,咱家应该还有钱吧?”
“只要能救你爸、你二叔出来,哪怕舍出我这张老脸出去借钱,我也愿意。”余老头太想让他的大儿子二儿子离开派出所回家了。
“还有点儿。”余老太犹豫了下,决定把她这些年偷偷攒下的钱拿出来。
余老太再爱钱,也知道心疼儿子,余仁和余智关在派出所,余老太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救出来。
“够律师费了。”余清蘅很满意。
她陪余老头余老太吃完饭,就带着家里的钱出了。
他们打算今天晚上到余信家里住,顺便再让余信帮着打听下派出所有没有熟人,能不能说情。
“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劝说小姑姑。如果小姑姑实在不肯答应,那请顾伯母出面、到派出所走关系、请律师出庭辩护,都是可行的办法。”余清蘅告诉余老头余老太。
老夫妻俩备觉安慰,“还是清蘅有见识,比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娘儿们强多了。”
余清蘅勉强一笑。
她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么老土的称呼了,可真难听啊……
换了出门衣裳,拿了钱,祖孙三人信心满满的上路了。
上了公共汽车,余清蘅因拿钱买票的动作慢了些,被售票员抢白挖苦了几句,话说得很听,“一看就是村姑,没坐过车吧?这土气的劲儿。”
余清蘅差点没气死。
这么些年了,有顾思齐这个霸道总裁在,谁敢这么当面骂她?
唉,虎落平阳任犬欺啊。
余清蘅颤抖着取出三毛钱,买了三张车票。
她一再提醒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一点儿也不生气,就算我真的还是有点儿生气,也不能让情绪影响我的目的。我是进城救人的,不是来和售票员斗嘴的。
余清蘅忍了又忍,没和售票员吵架。
“我是来救人的,我是来救人的。”余清蘅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至少十遍。
到了城里,余清蘅扶着余老头余老太下了车,就蒙了。
她看到了什么?游街,一辆又一辆的汽车缓缓驶过街头,车是敞逢的,车斗里站着一个又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的人,有的人胸前还挂有牌子,上面大书特书其罪行。
余清蘅脑子嗡的一声。
这个架势好像要……严打?完了,如果真遇上严打,案件都是从重从快审理的,转圜的余地很小。
余清蘅本来打算先到她五叔余信家里落脚的,这时危机感上来,赶忙带着余老头余老太去了机械厂家属院。
事态紧急,她得赶紧找到余小妮,让余小妮到派出所改证词。
家属院门口,停着辆黑色小轿车。
“居然是德国车。”余清蘅虽毕竟过了多年的富豪生活,对车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见八十年代的小城市里居然有了名牌德国轿车,余清蘅颇感惊讶。
这辆车的车主,应该非常有实力了。
余清蘅对这辆小轿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知道车主是谁,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她目光中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小轿车前站的那面容姣好的少女不就是齐郁杨吗?而那随意靠在车上、身穿精致衬衣长裤的少年分明是苏尚岩----
苏尚岩,余清蘅前世没有见过他,但太熟悉他了。
顾君同家里挂有苏尚岩的照片,顾君同讲述过苏尚岩从小到大的各种事迹,余清蘅对苏尚岩的生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不对,苏尚岩前世不是英年早逝了吗?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遇难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尚岩眼眸是如墨般的黑色,眼神却清亮撩人,“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提醒,或许我真的会受伤。”
余清蘅左眼皮跳得厉害。
什么意思,苏尚岩度过了那场劫难,没死?
苏尚岩如果活着,那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顾君同不会回娘家挑选继承人,顾思齐也不会被选中,成为集团总裁。
今世和前生,变化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