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槿狐疑地盯着赵抟之看了一会,又转头去看看那少侠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道我赌了多半也是我赢,就点头了。这把精钢红缨长-枪起拍是三百两,本来是三个人争夺,现在只剩两个了,已经拍到八百两,这也是少侠叫的一次最高价,中年大汉照例不紧不慢地往上加了十两,顾生槿正想着一把那么普通的枪竟然也能拍出快三倍高,心有戚戚焉,感觉自己是拍不到斩霄了,忽然就看到少侠泄气地放弃了。他顿时瞪大了眼,低呼:“怎么可能?他不是很有自信吗?”
“二百两往上加就知他是想震慑别人,好便宜拣货了。若是真的带足了许多银钱,怎么会拍这么靠前的武器?”赵抟之稍稍靠过来,解释给他听,“反而是那位十两十两精加的,是对这把长-枪真正的志在必得。”顾生槿一想,意识到赵抟之这是在教自己喊价技巧了,就对他笑了笑,“你有什么要求?”
“还没想好。”赵抟之闪过一丝笑意,就不再说话,貌似专心看别人拍武器去了。在吃零食闲聊的过程中,下午那场也很快到来了。下午最先震慑全场的不是赵抟之,而是许昭然。映晴在逐星前面拍卖,和她对杀的是四个已成名江湖女侠,这四名女侠都是武林世家出身,家底厚实,拍卖前几天就已经互相暗自较劲了,但是谁也没想到杀出来的一匹黑马竟然是静风师太的关门弟子许昭然!江湖中谁人不知这位关门弟子是静风师太从乱坟岗捡回来的,峨眉的月例不少,但也不可能多到能拍映晴的程度啊!
不管其他四人怎么喊价,许昭然都淡定地一万一万往上加,最后力压四女,成功以四十六万的价格拍得了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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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战况越让顾生槿觉得自己拍到斩霄的希望渺茫了。
不久之后就到了赵抟之拍逐星。逐星是一把长三尺一的寒星剑,木盒浦一打开,便是寒芒四射,有一股凛然逼人的清冷气息。这一点倒是跟赵抟之有点像,顾生槿这会也觉得赵抟之该配这样一把剑了。逐星一出,喊号的比之前更多了几个,等他们喊得差不多,五万底价已经飙到了四十万,赵抟之见他们快抬不动了,才举了牌子,喊了入场以来第一次价:“五十万。”一听这个价格,当时就有三个选择了退出,还剩下三个和赵抟之抬,四人对杀两个来回,赵抟之喊到八十万就没人和他对杀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次逐星一定落到赵抟之手里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喊了个新价:“八十一万。”
众人一看喊号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这位是武当的沈愉!武当弟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壕了!他们不是经常能拿着武当山下铁匠铺的制式长剑用半生的嘛!
顾生槿也很意外,他看了看沈愉,见他嘴角含笑,袖口微拢,单手背在身后,对赵抟之道:“还请赵姑娘不要生在下的气。”若是在旁人看来,实在是有些玉树临风的。这情形,已经有生就一颗玲珑八卦心的人有点回过味来了,眼神微妙地看着他们三个。赵抟之神情冷淡地坐着,瞥也不瞥他一眼,就说了一句:“九十万。”
沈愉立刻一步不离地跟上:“九十一万。”用的正是每一位志在必得人士都喜欢用的狗皮膏药策略。
赵抟之又道:“一百万。”
沈愉微微一笑:“一百一十万。”
赵抟之:“二百五十万。”
沈愉的笑容微微一僵,迟疑片刻,他才对赵抟之微微欠身:“我拍不过姑娘。”赵抟之神色不变,还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疏寥模样,轻轻瞥过他一眼,好像在说:‘你个二百五’一样。
沈愉的笑容和风度越有些维持不住了。
那边主持立刻宣布剑是赵抟之的了,颤抖着手恭恭敬敬地盖上木盒,就送来和赵抟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赵抟之拿了剑,付账的是乐天成。看着乐天成那一脸我很苦的模样,顾生槿都替他们霁月山庄感到肉疼。他说:“就算你对逐星势在必得,也没必要一下子喊这么高啊。”装逼也要适当照顾一下你家二庄主的心情啊。
赵抟之看看他,顾生槿微皱眉头,看起来有点纠结。他忽然垂头轻轻地笑了一声,凑到顾生槿耳边和他说:“知道了,以后不乱花了。”说罢他就绕过顾生槿当先往外走。顾生槿有点茫然地挠了挠头:这话该跟你家苦哈哈的二庄主说吧?
正在这时,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的喧哗声,顾生槿忙转身跟上赵抟之的步伐,随人流想往外走,结果就看到门口窜进来一个黑衣小伙。他好像一眼就穿越人群看到了顾生槿,立刻飞身而起,毫不客气地踩着别人的肩膀和脑袋朝顾生槿和赵抟之的方向飞奔了过来。“还我天机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