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槿只好问赵抟之:“还有救吗?”
赵抟之当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不是问他的性命安全,而是问他能不能避免以后别让李群克被段无辛做成人槐。不过人槐的制作方法对赵抟之来说也是新领域,他也只能谨慎地说:“你等一下,我试一试。他应该是刚刚才出的问题,救治起来应该是有办法的。”
顾生槿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俩把昏迷的李群克搬到一边去,就蹲在了李群克身旁。赵抟之掐了一把李群克的人中,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赵抟之拿出了包里一个蓝光的球,那颗球被他按在李群克的心口位置上,光芒一会儿盛,一会儿暗淡,看不出是在搞什么堂。
顾生槿耐着性子等了好片刻,赵抟之才终于收了那个蓝球站起来:“好了,以后段无辛也好,沈愉也好,除非对他再来一次,不然是别想直接在他身上作怪了。”
“沈愉?”
“嗯。”赵抟之把蓝球装进包里,“他身上有沈愉术法的气息。这个走廊里的阵法至少是段无辛和沈愉合力弄出来的。”他甚至怀疑段无辛只是个打下手的,不过这个猜测还没有证据,赵抟之也就没有说出来。“这个阵法……”赵抟之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怎么了?”
“我知道这里有一个阵法,但是他们隐蔽得很好,我竟然找不到这个阵法的阵眼到底在哪里。”
段无辛如今年纪虽小,做阵法隐蔽这一套却做得很好,顾生槿听完没说话,在这条走廊里转悠起来。连赵抟之都找不到,说明用传统方法很难找到,遇到这种情况,通常要另辟蹊径了。顾生槿转了一会儿,停在了一副画像面前。
还好顾生槿掌握阵法动向的方法和别人本来就不太一样。他所感应的是灵魂本身的波动,而不是赵抟之那种依靠某种方式的指引和推断。所以顾生槿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幅带格言的肖像画面前。这幅画的格言在此时此刻,宛若一种安静的蔑视:时间是一切财富中最宝贵的财富。
“来看看这幅画是不是阵眼所在。”这幅画附近的灵魂波动是最为强烈的。
顾生槿招呼了赵抟之一句,他就走了过来看了看。赵抟之也没有立刻判定,一言不的拿出自己的一系列工具开始对这个地方实施某种鉴定工作——也可能是破坏工作,反正顾生槿看不懂。这一套工具由小木剑、朱砂笔、他的特制红绳等组成,他先用自己的红绳在这个画框上缠了数圈,之后就用朱砂笔对着它进行鬼画符,这一套都做完,肖像画也毁成了乌龟脸,他才祭出了那把小木剑。
顾生槿自然是看得云里雾里,不过他却可以感觉到画框附近的尖灵魂波动一会儿低下去,一会儿又更猛烈地席卷而来。反应在女鬼的叫声上,则是更加凄厉恐怖,听得他牙酸。顾生槿眼前甚至出现了赵抟之所说的那种人槐的树的幻像。
在古老的习俗传闻里,槐树一直有个说法是木之鬼树,它和柳树一样,是聚阴之树,比柳树更厉害的地方是,它不但聚阴,它还养鬼。这时顾生槿通过对这个阵法灵魂波动的探查分辨,他已经渐渐地辨别出所谓的鬼,其实就是他在哨兵向导世界能感应到的那种生物灵魂的波动。这种波动在活人身上也是那么回事,和鬼的区别几乎没有。由此顾生槿可以认为槐树传闻中的养鬼,很可能就是吸引灵魂驻扎的意思。
不管槐树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功能,这种传闻既然是古代传下来的,那就一定有它的原因。考虑到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很多真相会随着一代代人自己的理解失真,顾生槿认为很可能这种说法的最初,其实是在表达人的灵魂聚集而成一棵类似槐树的树状物的意思。
顾生槿原本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普通的树,长得可能是有点像槐树,但绝对不是纯粹的槐树。等他再仔细去看这个幻象,才现他以为是树上长的那些洁白小槐花,原来竟然是灵魂。这些灵魂的颜色由白到黑,由浅及深,层次不一地聚拢在树上,把好好的一棵树,弄得像是一颗玄幻的魔树。
他看到那些尖利的惨叫声有很大一部分是树上的黑花和灰花所出来的,白花们安静低垂,仿佛在等着人去采撷。顾生槿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忘了自己看到的是幻象,想要走过去看得更真切一些。却不知道走了多久,怎么也无法靠近那棵槐树,只好继续往前走去……正在这时候,顾生槿忽然感觉浑身摇晃,他定了定神,眼前哪还有什么聚了魂的槐树?只有拼命摇自己的赵抟之。
顾生槿皱了皱眉,“槐花……”他刚一开扣,赵抟之就一巴掌呼扇到了他脸上,虽然很痛,但是顾生槿也清醒过来了,他一个激灵,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想起自己很可能走进去彻底迷失在某个维度领域里,他整个人就有点虚脱,站立不稳的要往地下滑,还是靠赵抟之拉住了他,才免于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