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根也心疼儿子,这话说的就有些底气不足,眼神怀疑的看着陶东儿,陶东儿整理好了衣裳,脸色淡漠的看向偷看他的陶树根,让陶树根脸皮子一紧,莫名的紧张和心虚。
“我原本以为堂叔和堂婶是心疼侄儿无父无母,才让侄儿跟着堂叔回来,但是好似并不是这样,陶家!根本就不欢迎我陶东儿,更是随随便便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样的福气,东儿无福消受!堂叔的好意,东儿心领了,东儿今儿还得回学堂读书,就告辞了!”
陶东儿冷冷清清看着不屑的陶狗蛋和不安的陶二狗,对着陶树根一字一句道,字字诛心,让陶树根的心跟着他的话提了起来,直到陶东儿转身出门,这才反应过来,背上已是爬上了汗水。
“东儿,东儿……堂叔并没有怪你什么,堂叔只是……肯定是二狗的错,连站也站不稳,自己摔倒了还怪别人,堂叔一定好生骂他一顿给你出气,他年纪小不懂事,咱让他给你道歉?”
陶东儿说的那话,再加上他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别人还不得以为是他一家人打了他,昨儿他还在族长面前说会好好照顾陶东儿,今儿他就把人打走了,这传出去他成什么样的人了?
不行,陶东儿这个样子不能出去,他们一家知道这事是孩子之间的争执,可是村里人却不会这么想,只会说他居心叵测,把陶东儿带回来虐待他,不过一晚上的时间,陶东儿就浑身是伤,到时候谁会相信他的话?
想到自己要被村民的唾沫星子淹死,陶树根浑身一颤,赶紧让陶二狗给陶东儿道歉。
“不用了,堂叔,东儿还要去学堂,赶时间,就不逗留了!”
陶东儿冷冰冰的说完这话,故意仰着被打的脸给旁边偷望的人见到,对着陶树根也是客客气气的,想必刚才他的那番话,已经有人听见了。
东儿不顾陶树根的阻拦,离开了陶家大门,刚出门就被一个老妇人抓住,正是陶家不远的邻居,也是陶家的人,按道理陶东儿应该要喊她一声姑奶奶。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陶满仓这老家伙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果真不能当真!孩子,苦了你了,既然你爹娘给你留了些家产,你就该硬气起来,别让人打着幌子给骗去了,东西还是要拽在自个手里才行,别相信你堂叔,也别相信外人,还是要靠你自个!我刚听说你要去学堂,快去吧,这是姑奶奶准备的,你拿去吃了,别浪费了。”
老妇人身上穿了暗棕色福字对襟衣裙,褐色滚边,宽大的袖口层层叠叠的服帖在手臂上,裙边用了暗红拼接,已经洗的有些褪色了,可是还是能看出它最初的颜色,满头的黑掺杂着灰色的银丝,已经开始慢慢变白,平添几分苍老,一丝不苟,用木簪挽在头上,脸上带着几分怜悯,心疼的拉着东儿说道。
又从袖子里拿出两个滚烫的鸡蛋,听着老妇人的话,她应该站在陶家门前有一会儿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陶东儿眼神一眯,随即想起她是谁,当下恭恭敬敬接过老妇人手里的鸡蛋。
“东儿谢过姑奶奶,姑奶奶的话东儿省得,只是堂叔他们毕竟是长辈,东儿不能忤逆长辈的好意!”
陶月,也就是老妇人,听见陶东儿这么说,越的心疼陶东儿,见到他身上的伤,更不满陶满仓一家,不岔的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