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跟高金桂要了一些麦乳精,装在一个饼干铁盒子里,拿去给小熊喝。
高金桂以为顾雨自己馋了,没犹豫就分了一半给他,让他拿自己屋里偷着喝去。
怎么说这也是小儿子的同学带来专门给小儿子的。
村里的香皂作坊正式开工了,云昭在里面指导了几天,确保香皂做出来的质量绝对过关了,才从技术指导的位置上退下来。
除了这六个进了作坊的小伙子,最高兴的莫过于袁家人了。
谁能知道帮云昭编了几个藤篮,他们家就多了一桩进项呢。
以前他们编织大的藤筐去收购站卖,大腾筐费力气,还得选粗枝条,一天也编不了一两个,收购价也不高。
小藤篮可不同,用到的枝条好找,或者苇草都能成。
编织起来也容易,下工时间,早晚能编十来个。
一个四分钱,一天就是四毛,一个月十几块钱呢!
对于农民来说,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袁家人找到云昭,送了不少腊肉和蘑菇干,云昭怎么推辞都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了。
之后,云昭专门找了一天村里马车去县里办事的日子,请了一天假,和顾雨小熊一起去接冯大娘过来。
从现在开始,小熊改口叫冯大娘姥姥了。
对于冯家村的人来说,云昭一家是她的远房亲戚,云昭也带了介绍信过去,地址都写得清清楚楚的,没甚至不放心的。
这年头,也没人骗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太太。
冯大娘自己带了个小包袱,里面是替换衣服,还给小熊做了些黍米糕,是大娘拿手的糕点。
“宝儿,尝尝,看看喜欢吃不。”冯大娘慈爱地道。
小熊吃了一个,甜滋滋道:“真好吃,姥姥你真好~”
冯大娘眼圈又红了,这要是她外孙子多好。
当天,一家三口就带着冯大娘回了顾家庄。
从县里回来还是坐着村里的马车,云昭给赶车的大叔递了包大前门,这算现在这时候的好烟了。
顾雨看了云昭一眼,云昭面不改色地回视他,看他干嘛呀,他又不抽,抽不抽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
当天,冯大娘就在租好的房子里安顿下来,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有洗晒好的棉被——找新的难度太大,只能洗晒一番。
暖壶,杯子,碗碟,白面,玉米面,厨房的东西都给添置地差不多。
“大娘,您看还缺什么吗?”顾雨问道。
“挺好,什么都不缺。对了,你们有缸吗?我会做大酱,手艺还行,我给你们做出来一缸,可以吃一年。”冯大娘已经开始计划给他们干什么活了。
“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我跟您学学。”顾雨笑眯眯地道,这事不能拒绝,老人有点活做,待着才更自在。
有他们在,老人也没机会干重活。
“大娘,来,你先喝点热水,洗个脚,我再给你捏捏,我又学了不少。”顾雨热情道。
“哎,哎。”
顾雨给将头部和肩背,胳膊和腿都按摩了一遍,老人觉得身上轻松多了。
更多的是心里的舒坦,虽然这里人生地不熟,但是屋里不再是空荡荡的了。
出门也没人因为她年老又一个人看不上她,或者是同情她。
从这天开始,顾雨一家早上过来,和老人一起吃早饭,然后,云昭去作坊,顾雨去地里磨洋工,小熊则陪着冯姥姥。
拉着她出去走走路,晒晒太阳。
老人不肯闲着,给他们洗衣服,床单,没拿到顾雨和云昭的就洗小熊的。
给小熊和顾雨云昭做千层底的鞋子,样式憨憨的,但是一针一线都蕴含着爱。
小熊陪着冯姥姥也开心,他学会了不少手艺,做千层底鞋子,做酱,还听到了白蛇的故事。
在云昭不知道的时候,他彻底在村里火起来了。
思想积极,经常在开会的时候上去言,会写文章,能上报纸,现在还成了村里香皂作坊的一员。
不是干活的人,云昭也被当成作坊必不可少的一员的。
还能时不时去省城,从哪里看都是个能耐人。
他还特别大方,看看,跟他走得近的顾雨吃了人家多少好东西。
收养了小熊,现在连小熊的姥姥都接过来奉养了。
这要是没点家底,也养不起呀。
云昭火了之后,他黑胖黑胖的形象居然都顺眼起来了,高高壮壮的,这才是真男人嘛。
村里有人蠢蠢欲动,会计嫁到外村的妹妹回娘家,跟自家大哥说道:“哥,我们那村有个人看中庄昭了,你能不能托人给说说。”
“什么情况啊?”会计媳妇问。
“是个寡妇,带着俩孩子。”
会计媳妇当下就说,“不行,人家庄昭可是知青,文化人,现在人家条件也不差了。”
会计的妹妹抢白大嫂:“大嫂,知青有什么用,还不是回不去,他都那么大年纪了,难道还真等着能回去了再结婚?到时候都猴年马月了。”
“我说的这个寡妇,叫马小菱,当年可是村里一枝花,现在年纪也不大,才23了,孩子也小,一个五岁,一个两岁,和庄昭家那个抱来的差不多,能养到一起去。关键是,人长得好看,虽然人家是寡妇,现在想娶她的小伙子多得是。”
“人家自己不愿意,就看中庄昭了,也不介意庄昭得养着那个小孩和老太太,大哥,你就给问问吧!”
会计抽了口烟,想到了这个马小菱的长相,终于道:“成,那我抽空问问。”
会计没来得及问,云昭带着六百块香皂和一百六十个藤篮出去了省城。
同去的有顾雨,小熊,顾爱党,以及村支书家的二儿子,小二跟着出去见见世面,也帮忙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