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相终于开口了,他随手拿起一件玉制的小马车,不得不说雕刻的匠人手艺真是高超,巴掌大的玉石竟然能雕成一辆活灵活现的马车出来,这东西放在后世怕不比那个国宝翡翠玉白菜差。
看着周士相似笑非笑的神情,李率泰哼了一声:“本官既已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戏弄于我。”
“本帅可没有戏弄总督大人的意思,本帅这边还有件事想听听总督大人的看法呢。”周士相笑了起来,真的很诚恳的上前询问他道:“现在广州城已为本帅所有,只不过满城里还有上万满州妇孺,本帅不知如何处置她们。总督大人经年与满州人打交道,又是满州人的女婿,却不知有何可教本帅的?”
“让本官出主意?哈哈,荒唐!你是不是想让本官说不如把满州人都屠了,一了百了,省得麻烦!”
李率泰感到好笑,贼秀才竟然让他出主意怎么处置满州人,当真是异想天开。
周士相却是好像明白什么,“噢”了一声,dǎn头道:“总督大人原来是想让本帅把满州人都屠了,嗯,倒和本帅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放屁,本官何时这样说过!”李率泰急了,贼秀才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周士相对李率泰的愤怒不以为意,自顾自道:“若本帅把满城给屠了,然后说是总督大人给献的策,你说清廷会不会信?”
“皇上不会中你这反间计的。”
李率泰气得手脚都哆嗦起来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惊惧,若贼秀才真这样栽赃给他,便是皇上不信这破绽百出的反间计,朝廷里那帮满州王公又会不会信?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需散布开,让人知道便足够了。
在无法替自己证明的情况下,李率泰能够想到的最好后果就是朝廷不会防范他李家,但是对李家的人恐怕也不会再重用了。至于他李率泰的名字,时日久了,皇上恐怕也不愿意听人说过吧。毕竟他是大清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明军活捉的总督,性质比死去的孔有德、尚可喜、尼堪还要恶劣。
李率泰甚至能想到,或许某一天年轻的顺治皇帝会无意中对着宫人埋怨一句“李率泰为何不死的?”,然后这句话就被有心人迅速传播开,到那时,他李家怕就真要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我为何不自杀成仁,为何要听桂永智的话躲那衣柜里呢,我堂堂两广总督就是不被贼秀才栽赃,但是躲在衣柜里被搜出这事就足以声败名裂了!
李率泰悔得肠子都绿了,也恨透了桂永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