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指着倒的遍地都是的尸体,颤抖道:“人都快死光了,撑不住了啊!”
“撑不住也得撑,咱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辫子已经割了,不打败这些清军,他们会在杀了咱们之后再去杀咱们的老婆孩子,咱们必须和他们拼了。哪怕死也要死在这里!”
梁家友近乎咆哮着冲张荣吼了起来,张荣犹豫了半响,终是不忍自己的妻儿惨死。咬牙提着刀向着前方的清军再次冲了上去。
姜樊领甲旅堵截左侧攀爬的直隶兵和潮州兵,朱庆来则率乙旅去堵右侧攀爬的河南兵。相较左侧直隶兵和潮州兵进展,河南兵却连半山坡都没爬上就被乙旅的太平军赶了下去。
归德总兵刘忠、南阳总兵张超不甘心失败,再次组织人力攀爬,双方在距离山下只有五六十米的坡上纠杀在一起。朱庆来身先士卒,其部百分之七十都是新会血战前加入太平军的老兵,在这些忠诚的军官和老兵带领下。乙旅再次重创河南营兵,河南兵伤亡七八百,不得不退到山下重整。
满州都统纳海在刘忠和张超撤下来后打马过来。不容二将为自己辩驳几句,就是一顿鞭子,直将两个总兵抽得皮开肉绽,却是敢怒不敢言。
“组织你们的兵再给我冲。若是再败下来。本都统就叫尔等晓得大清的军法是何物!”
纳海根本不在乎绿营死多少人,也不在乎刘忠和张超是总兵官,他只要玄武山。
在纳海的威逼之下,刘忠和张超只得再次组织人马上山,可前后两次进攻失利已叫河南兵们都没了锐气,山上倒得到处都是的同伴尸体也让他们胆寒,纵是刘忠和张超带着亲兵不住督促,河南兵们也是进展迟缓。
左侧山上的战况对太平军越来越不利。吴六奇在镇标攻上半山坡后便领着亲兵亲自上山,欲尽全功。
吴六奇武艺高超。少年时流落在凤凰山一寺院中打杂。寺里的僧人夜里教授徒弟棒法,吴六奇在旁看着就学会了。天亮僧人下山,吴六奇与其徒比试,不想失手将他打死,就自缚候僧落。僧人却佩服他的棍法出神,仍然留他在寺里。又一日,吴六奇巡夜遇虎,于是一棒毙之;又遇一虎,也毙之。
吴六奇不但武艺高超,相貌也很奇特,其须眉偏向左作横飞势,望之若神。外表虽然粗犷,可为人却心思缜密,常以韬略自负。有一书生曾以“家无读书子,官从何处来”上联讥讽吴六奇是武人,他却应声对下联说:“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吴六奇有一外号“大力将军”,却是其早年流浪浙江时将吃剩下的饭藏在一破庙的大钟之内,结果他单手升起大钟取饭时叫浙江举人查继佐看到,惊为奇人,呼之为大力将军。后吴六奇从军,这“大力将军”外号便流传开。
青年时便力毙二虎的吴六奇虽然去年过了五十大寿,可身子骨仍是精壮,头也未显白色,看着如四十许人般。他持着少年时就使的大铁棍,领着亲兵攀爬上山后一路所向披靡,死于其棍下的太平军不下十数人,迫得当面太平军无人敢战不住后退。
潮州兵们目睹提督大人的威风,顿时爆欢呼声,人人高呼吴六奇大力将军之名,正在和直隶兵厮杀的周士相亦是被声音吸引,探头一看,视线中一大汉高举一根铁棍,阳光照射下宛如奇人。
“好一个奇丐,好一个大力将军!”
周士相双眼微咪,知那人肯定是潮州总兵吴六奇,他自衬武艺恐怕不是吴六奇对手,但见吴六奇振清军士气,还是拔腿向吴六奇而去。
“大帅不能去!”
亲卫们见了吴六奇棍法,知此人厉害,自家大帅怕不是敌手,担心之下纷纷上前劝阻。
“不杀吴六奇,我军士气不得振!”
周士相推开抱住他的亲卫,一心要杀吴六奇。亲卫们劝阻不得,只得提刀簇拥周士相,哪怕是拼着死也要护得大帅安全。
“大人,贼帅,是贼帅!”
吴六奇的亲兵现了从山上奔来的周士相一行,吴六奇也看到了周士相,那贼秀才年轻的脸庞在陆丰时就让他印象深刻,如何会认不出。
“好个贼秀才,要与本官力敌吗!”
吴六奇豪气大,他有足够的自信能一棍将那贼秀才毙于阵前,不敢说全天下,可在广东,他吴六奇若说武功第二,何人敢当第一!
“随我杀那贼秀才!”
吴六奇挥棍冲上,他知道山下的简亲王可是看着,若他吴六奇能一棍毙贼秀才,简亲王看在眼里是何等荣耀!
周士相未及近前,便高声叫道:“吴六奇,听说你是大力将军,却不知你力气到底有多大!”
“贼秀才,本官力气有多大,你试了便知!”
吴六奇狞笑着冲上前去,铁棍高举,欲一棍将周士相毙于当场,却听“砰”的一声,贼秀才身前轻烟一冒,而他自个突然胸前一痛,然后站立不稳,整个人如风筝般往后飞去。
“你力气大、武功好又能如何,总是不及我这手铳来的厉害!”
望着手中这柄澳门总督布加洛送的手铳,周士相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情,暗道此战过后这手铳须得为军官人手配一支,要不然遇上武艺高超的清将便不好对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