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璄微垂了垂眼眸,道:“嫌麻烦吗?”
卫卿:“嗯?”
殷璄道:“帮他挑葱,你觉得麻烦吗?”
卫卿筷子一顿,想了想,道:“我觉得我好像愿意为他做这些事。”
殷璄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尽量与她闲聊的语气,道:“给他挑一辈子,你也愿意?”
卫卿笑了笑,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等我想起来了,才能回答殷都督的这个问题。”
她帮殷璄挑完了,又道:“既然不爱吃这个,叫人不放不就行了么,干嘛每回还要自己挑。”
殷璄道:“军营里没这条件,我不吃别人要吃。”
营中将领们的伙食都是一样的,殷璄还没特例到要伙头军单独给他开小灶的程度。
卫卿道:“想吃哪样菜,我夹给你。”
两人简单地用过饭食后,帐外已经飘进来一缕药香。
漪兰就在外面熬药,卫卿出来时,她刚熬好,把汤药倒出来。
一股药气扑鼻,卫卿便知这药里的成分与她方子上开的如出一辙。
她把药放在殷璄的案头,看殷璄又打开了桌案上的卷轴来看,不由道:“眼下殷都督应该喝完药后多休息。”
“嗯,放凉了我就喝。”
卫卿:“重点是多休息。”
汤药摊凉期间,卫卿正好与殷璄商量一下障毒的事。
等殷璄喝完药后,卫卿拂灭了他桌案上的灯,亲眼看着他上榻休息才作罢。
帐外的火光映照在营帐上,闪闪烁烁,将帐中的光景衬得影影绰绰。
她将走时,不想殷璄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他想表达的情绪,全都宣泄在与她十指相扣的力道上。
她知道她挣不开,在力量上她不是他的对手。
明明是清润的触感和温度,卫卿却像是突然被烫了一下。她感受到的,不知是他的脉搏在剧烈跳动,还是自己的。
她站在原地,没有多动,殷璄片刻就松开了。
卫卿离开时,沙哑道:“你好好休息。”
卫卿站在帐外,迎面夜风吹来,她深吸一口气,想将心头上那股隐隐烫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她径直回了自己的营帐,甫一进去便面色平稳地命令守着的亲兵道:“去把这些日负责给大都督疗伤的军医给我弄来。”
她面上虽无异色,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喙,十分冷厉强硬。
不一会儿,那名军医就被亲兵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