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炎摇头道:“没人!”
马夫人听后心情更是低落,忽而,她好似想到什么,立即道:“对了,不是说董公子和太后私……”
未等马夫人把话说完,马炎猛地虎目一瞪,把马夫人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吓到肚里。
“此事休要再提!”
别人不清楚,马炎却很明白,别看太后找董策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可毕竟她是在私底下召见的董策,而非光明正大的下诏,她这样做,就是要让所有人明白她和董策还没有关系,就算有,你们也要当没有!
这事,说小了是一个女人的矜持,说大了,可就是一国之母的颜面,她一日不公开,谁敢戳破这层纸?
马夫人幽幽一叹,正要与马炎商量如何劝慰方淑蔚时,忽然听到婢女来报,称方淑蔚不见了。
“什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让你们看个大活人都给我丢了。”马炎盛怒,喝斥婢女一句后,怒气冲冲走向内院。
马夫人也狠狠瞪了婢女一眼,便随着夫君而去。
纸是包不住火的,方淑蔚是笨,但她不傻,一天了,从白日等到黑夜,却始终没有迎来接亲的队伍,这让她本就深感孤独的心,更是凉到了冰点!
是董大哥在最后关头后悔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方淑蔚便已失去理智,再也不会考虑其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找到董策,她要当面的问个明白!
在学子庙门前大红灯笼下,柳三重一张老脸上满是忧愁,却仍旧挤出一丝深含愧疚的笑意,与一位位前来道贺的宾客道歉。
他今天一直在学子庙,岂会不知少公子出了什么事,但这些事已经不是他一个老人能插手的了,他就如曾经等待老爷一样,希望再次出现奇迹。
“宋员外啊,实在对不住了,家里的确出了点事……不用,不用,怎好麻烦宋员外啊,我家老爷已经去办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少公子便能回来,届时恐怕还要劳烦您在跑一趟,对不住啊!”
又劝退了一批人,当柳三重看着渐渐冷清的门庭,他摇了摇头,微弓着腰,正转身间,忽然余光瞟见一抹红影以极快的速度由远而近,待扭头望去时,柳三重佝偻的身子猛地一震,克制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还是挤满了眼眶。
“少……方娘子,你来啦!”本来已经在柳三重内心订好的称呼,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呢?”一袭大红喜袍的方淑蔚,本应是盛妆,艳抹,风姿绝伦,她的美艳今日只会隐藏在红盖下,展露给那一人看。
然而此刻,青丝凌乱,妆容已花,脏兮兮的大红长裙拖在地上,如那春日被人践踏的凋零花瓣。
“他……”柳三重这一刻忽然是无言以对,他可以劝走每一名宾客,却如何劝得动眼前的可怜人啊?
随着柳三重徐徐道来,方淑蔚不知何时已瘫软在地。
事实不是她最初的想法,可是却更让她感到揪心,滑落的泪水似在倾泻那复杂的心绪,如雨而下!
柳三重颤颤巍巍的走下台阶,伸出老手想要去搀扶,却忽然间不知扶起她后,是让她进屋,还是……
巷口,那白日的挑柴夫远远看着这一幕,几次抬脚不知为何又放了下来,几番挣扎过后,他只是留下一声长叹,扭头而去。
……
子夜,脏乱恶臭的昏暗监牢内,董策透窗望月,愣愣出神。
“你要在这里面待到什么时候?”突如其来的话语,不是在身边,而是在窗外。
被唤醒的董策回过神,面无表情道:“这你不该问我。”
“不问你问谁。”声音饱含怒意,显然对董策极是不满。
“你们的办事效率没有人比你们自己更清楚。”
面对董策的反驳,窗外的声音沉静良久,才悠然一叹道:“少则半月,多则半年,如果有人继续从中作梗,够你待一辈子。”
“呵!”董策苦笑一声,无奈道:“唉吆我说老丈人啊,你们这样搞,那得有多少人冤枉关到老啊?”
“你还有脸说!”窗外声音更怒了,气愤道:“当初我就知道,你那些人出来准没好事,幸好我没参合进去,否则你让我到底帮谁,几百条人命,岂能说没就没,真以为光凭几句谣言便能渡过难关,美得你,事到如今,我也不指望你能老实了,我只给你一句话,善待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