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夏日,将大地熏烤得气如水流,逆天而上。
洛阳府城门外,一行五百人左右的队伍缓缓行来。
“终于到了!”卢清把帷帽摘下来,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城门。
“啊……再不到,我就快要死了。”余楠拿着蒲扇,拉开了衣襟不断的扇着。
“哎呀,楠楠被看光咯!”李媃调笑着,走到余楠身边。
“死丫头讨打啊!”余楠立即不满的拿着蒲扇向李媃拍去,李媃只是退后一步,便一脸舒爽的享受着余楠扇来的凉风。
“别闹了,不嫌热啊?”卢清不悦的瞪了二女一眼,待二女收敛后,她才走向队伍前方,寻到钟孝师道:“不知东家可以安排?”
“卢娘子放心吧,教主都已经安排好了,对了,孔先生说了,在京里如无外人,我们称呼教主可以随意,但是有外人在,就只能称教主为掌教、师尊或者国师了!”
“哦,是清儿唐突了,我会转述她们的。”卢清施了一礼后,便回头给余楠她们传话了。
“我都好久没看到师父了,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张小贵揉着脑袋,满脸迷茫,而身前的朱石头坐在马车前看着高大的城墙,脸上无喜无悲,真就宛如一块石头。
“姐,见了师父,别忘了跟他要点好处,咱家今后如果想在洛阳立足,就不能没钱!”涂小果给涂小花提个醒。
涂小花听了不由恼道:“你这丫头好不要脸,再说,咱们不会在洛阳待多久,等江南太平了,咱们就回去,爹爹还要管理茶园呢。”
“真笨,这可是天子脚下,全天下最后身份的人可都住这里,如今这般好的机会,为何不把握啊。”涂小果不满道。
“再好,在我心里也及不上金陵和姑苏。”涂小花笑了笑,这两年她学了很多,更是在贤王王妃那里知道,洛阳是个险恶之地,一个弄不好便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她始终喜欢平平安安的日子,静静坐在画房里挥洒彩墨,或乘船看日出,登山画夕阳,这才是她想要的人生。
而这是涂小果无法理解的,她心里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像师父一样受人敬仰,风光无限。
当一行人来到南市后,立即被这热闹的景象感染了。
“姐,你看,那是不是师父的画?”涂小果兴奋的下了马车,还没观察四周景象呢,就被十字街中央的圆亭给吸引了。
涂小花闻言一瞅,顿时眼中异彩涟涟,却有苦笑道:“除了师父,当世也没人能作出如此壮丽的彩漆八骏图了,唉,我始终还是不及师父啊!”
“姐你才多大,跟师父学了才不足两年,就想追上师父了吗?”涂小果调笑道。
“那有!”涂小花虽然这样说,但她心里已经在下意识的拿自己与师父比较了!
如今这对姐妹,大的已如花似玉,温婉动人,小的是娇俏可爱,古灵精怪,这一喧闹,到的确惹得不少人瞩目,可待他们一瞅后,愕然现美人岂止是两个啊,分明是一大堆足矣令人眼花缭乱的百美图啊!
所有艺苑戏子几乎都从马车上下来了,此时是三五成群的对洛阳南市品头论足,更有十几女子忍不住跑到附近的布匹、饰铺子里挑选起来。
“看,花石山,这集市里居然有花石山,不愧是中都啊!”张小贵兴奋的指着天香书院正门花坛大吼着。
一瞬间,不少人都是下意识低着头,捂着脸,慢慢远离了这家伙。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看着路人偷乐的目光,衍教不少人都在暗骂啊,你张小贵好歹也是从南都金陵来的,怎就这点见识?
“这不是花石山,而是你师父建的女子书院,如今还没开学,你们再且就住在这里面。”钟孝义拍拍张小贵的脑袋,笑着解释着。
“啊!师父可真偏心,这可比咱们的艺苑漂亮多了,不行,我都好久没见到师父了,我进去找师父去!”张小贵说罢,就算先冲上了花坛。
钟孝义苦笑一声,转身对身后众人道:“刚收到消息,掌教并不在家,而是在北面洛河旁,监督洛阳艺苑的建设,我先带大家安顿好,有谁想去拜见掌教的,可以随钟堂主去。”
“我要去,我要去!”涂小果立即站出来,说完还不忘把自己的宝贝包袱交给娘亲,道:“娘,你帮好收好,可不能打开啊!”
“知道啦,你这丫头。”涂夫人刮了刮小果鼻梁,然后将包袱套到肩上,身旁丈夫道:“孩儿她爹,东西都交给我吧,你随钟堂主去见见东家。”
“唉。”涂平点点头,便向钟孝师走去。
“小花不去见见你师父?”涂夫人又看向大女儿。
“不了,如此多人,女儿难以跟师父说上话,等与娘收拾好后,女儿还想去看看师父的八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