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董策独自一人走出客栈,在坊市转了转,到了中午时,则随便找了家酒肆用餐。
下午,董策才从酒肆出来,便又开始在坊市瞎逛,一直到了入夜他才回到客栈。
“怎样?”方淑蔚见董策回来,急忙上前询问。
“看不出什么。”董策说着,比划了个剪刀手。
方淑蔚立即明白,有两个人跟踪策郎!
“乏了,先休息一下。”董策说完上榻盘坐下来,却持起笔便在案桌白纸上到:“如王恭之所言,被灭门的大族有四家,其中有三家是士族,虽不大,却有族人过百,家丁护院上千,三族里没有大官,最大的只是县令,另外的项家虽没有人在衙门当差,可家大业大,如金陵翁家,只是没有翁家这么硬的靠山,但他们每年除了给当地士族好处外,还派人携重礼上京,贿赂权贵庇佑子孙。”
方淑蔚急忙坐到董策身边,也往纸上写到:“此事既然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凶险无比?”
董策笑笑,写到:“废话,不过,在他们没弄清楚我背景前,我们还是安全的。”
“但我们如今已是瓮中鳖,这要如何是好?”方淑蔚是焦急的写完,字迹极是潦草,好在董策还能看出来。
“今夜我出去一趟,你留在房里也要多加小心!”董策写完,便见方淑蔚担忧的看着他,两眼泪汪汪的,眼看就要哭了。
董策伸手抚摸妻子的小脸,淡然一笑。
夜深,昏暗房中,方淑蔚借着月光拿着盒中插满暗器的护腕,慢慢系在董策手上,本想说几句让策郎小心的话,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她也不知道,监视他们的人到底睡了没有,如此夜深人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人捕捉。
看着董策一袭夜行衣从窗户跳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客栈后院,其敏捷的身手让方淑蔚心里一乐,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能嫁给一个文武双全,聪明绝顶,长得还英俊的丈夫,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方淑蔚自然也不例外。
这也使得她更加想要和董策好好活下去,故此即便知道董策这一行有可能遇到危险,她也不能跟随,否则出了事,他们都会想方设法保全另一方,这样只会畏畏尾,不如孤注一掷,如曾经在逍遥宫那般,静静等候。
武昌西市不远处,便是王家所在的里坊。
董策会到西市居住,就是想按得近些,少跑点路。
里坊外墙最矮也有一丈高,并且墙上还有层砖瓦,是防草、防雨还防盗,寻常人根本翻不进。
但对董策而言,却不是什么难事,他这个人本身就好学,闲暇时就问过常成恭可有法子应付这种高墙,也是想让行堂的人学学,毕竟技多不压身嘛,对行堂办事只有好处。
还别说,常成恭对这种高墙很有一套,而且不用别人配合,独自一人也能翻过。
他的办法有几种,一种是找墙内有树的,若树枝伸出墙外,并且能承受人的重量,那最简单了,即便没有树枝出来,也只是一条钩绳的问题,其二,撑杆跳,这是最为粗暴有效的,不过需要点技术。
另外还有水路,匕挖孔钉木钉,敲门让坊令开门后从坊令头上瞬间爬到坊内,这些也都需要长时间练习。
不过董策都不需要,他的办法更简单更直接,就是钱!
当然不是贿赂坊令,而是直接洒在坊门前,随后等,等倒夜香的仆役出来,坊门打开时,看到一地的铜钱,岂有不疯狂拾取之理?
不仅他们,连守门的也无法经受诱惑冲出来疯抢,谁还会注意到一个黑衣人溜入坊内!
董策悠哉悠哉的走在里坊街道上,看着一盏盏灯笼上的字,最后来到王府门口,微微一笑,从身后包袱里取出一间轻薄的白氅往身上一披,便上前敲响府门。
王恭之此时早已入睡,但听到下人的敲门声后,立即不满的起身询问,之后还没听完下人的禀报,他是惊得瞪大眼睛,再无睡意,慌忙下了床。
“老爷,怎么了?”说话的乃是王恭之的小妾,不过如今也有四十多岁了,而王恭之的妻则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你睡你的,我有要事要办。”王恭之说完,披上衣服便疾步走出卧室,一路来到厅中,果然现了董策坐在里面。
“老朽拜见国师。”王恭之忙上前作揖。
“坐吧。”董策抬抬手,随后开门见山道:“这次我来,是希望你帮我做件事,不知你这府里有多少人能调用?我说的是信得过的,更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