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之闻听此言,心情之复杂,就如人性之复杂!
一个人,怎能坏到这种地步?
把人家玩了也就玩了,结果还告诉人家,你们被玩了!
“届时,他们一怒之下,直接造反了可如何是好啊?”王恭之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那就让当年的山河浩劫再上演一场。”山河社能看穿士族尿性,难道董策就不知?
可就在这时候,赵寒广突然跳上画舫,冲进来禀报道:“大事不好,山河社突然攻打了卞家府邸!”
“什么!”王恭之大惊。
董策则眉头大皱,道:“卞家可是与五火堂联手?”
“此事属下不知,一切太突然了,还来不及调查,不过一直以来山河社与卞家私底下都有来往。”赵寒广说到这,王恭之立即补充道:“是这样的,山河社常贩卖壮丁给卞家,而卞家用这些人四处开荒,当初我还大力支持过,但后来现他们太不人道,不仅没有工钱,还吃不饱,一个月少则累死一两人,多则十七八,只可惜,没等我收集够证据,就接到调令了,唉!”
赵寒广接着道:“而这些壮丁的来历,我们只查到多是苗人。”
王恭之叹道:“唉,如果让那些蛮子领知道,少不了又要刀兵相见,血染青山啊……”
从王恭之的话语中,董策不难猜出,这样的事看来是没少生了!
不过这是世代就是这样,汉族对少数民族多是打压,而在大宁南方,苗人被汉人抓后,通常卖给士族大户做奴隶,其结局多数是活活累死,只有少数人幸运逃脱,而若汉人被苗人抓获,不,真要遇到直接杀了!
这两种,到底谁更人道,董策真不好说。
即便在他所知的历史中,把汉苗关系说得多么友好,早早就出现产品交易,甚至共事,乃至通婚的繁荣盛景,但任然无法掩饰名族的矛盾,以及背后人贩子为利益的恶心嘴脸。
这在大宁更为猖獗,朝廷也是屡禁不止,主要的,还是宁太祖下令叫士族将奴隶提升成佃户,采取雇佣方式,也等于是长工,做的不爽你可以离开。
可这哪里比得上奴隶来的划算啊?
吃得少,做得多,还不用给钱,打死了也不犯法,谁不想要?
故此,汉人不成,就有人把目光放到少数民族上。
并男女通吃,奴隶值钱,妓子更值钱!
听完王恭之的讲述,董策大致有了了解,说道:“山河社和卞家的利益瓜葛,仅仅在生意层面上,那他们对卞家下手的原因无外乎两种,一,卖给卞家的奴隶中有他们的人并在卞家府邸做事,里应外合攻取容易,二,复仇。”
“复仇!”前一点,王恭之和赵寒广都觉得可信,毕竟山河社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要打,自然打场大的,好以最快速度扩充自己。
可第二点被董策说出后,两人沉默了。
他们是本地人,岂会不知,山河社曾经遭逢的艰难,而董策能知道,还是他们讲述的。
“曾经打压山河社的士族足有八家,虽然之前被五火堂灭了两家,但剩下的六家可不容小视啊,他们突然打卞家,明显是逼六家联手啊!”赵寒广很想弄清这个问题。
“怂!”
董策一个字,差点让两人郁闷得吐血!
人家都敢攻打郢州最大的士族府邸了,你还说怂?
可董策坚持自己的观念道:“山河社的确怂了!不过,不这样我不知道他们还能走那条路,从一个邪教变成一群绿林,打家劫舍,干完一票逃之夭夭,好计谋!”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啊,老朽觉得山河社还不至于把自己逼到这一步。”王恭之的话不无道理,山河社如果真想这样干,他们早就可以做了,何须等到现在?
实在是他们想要的不是落草为寇,而是如太平道,甚至宁太祖!
他们想光明正大的活着,受人敬仰。
如果他们现在正式落草,无疑是把曾经坚持的全给扔了!
舍得吗?
王恭之不知道,但董策却告诉了他:“我想,他们真的猜出五火堂背后的靠山了,所以他们认定,他们的退缩不会太久,既然如此,不如大干一票,招兵买马。”
只要说起五火堂,王恭之就满头的疑惑,但他知道国师不会说的,否则早告诉他了,于是避开话题道:“那,我等应当如何应付?”
“既然他使张良计,我们自然用过墙梯了。”董策说完便站了起来,吩咐赵寒广道:“通知尉教头,召集人手,咱们也去干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