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寒广胡思乱想间,董策已经来到甲板前,俯视码头上一众人朗声道:“鱼已入套,是时候收网了,可别给我整漏了。”
“黜陟使大人放心吧,这网,绝对不会漏!”尉于德兴奋一笑,转身招呼后方两百兄弟道:“刚才谁吹水性好的,都站出来,事先说好,谁若敢拖了老子后退,坏了大事,老子便要让你喂王八。”
“这都什么话啊。”董策对尉于德的激将法是嗤之以鼻,但他也懒得纠正了,毕竟他的事情可多着呢。
“黜陟使,他们真会停下?”赵寒广看着下游越来越近的船队,有些担忧道。
董策笑道:“山河社出行匆忙,补给必然不足,这条流域前后百里只有这一处码头,他们必会安排人下船入镇采购。”
“原来如此。”赵寒广点点头后,又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为何黜陟使能料定他们走上游,而非下游?”
“你倒是肯学啊。”董策笑笑,赵寒广立即脸红道:“让黜陟使见笑了!”
“不不,肯学才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五火堂在下游。”董策会耐心教导赵寒广,可不是闲着蛋疼,而是为以后衍教入驻郢州。
当然,这也是因为赵寒广认为聪明,一点即通,否则光是这句话,换做尉于德来想,不,他根本不会想,而是下意识问一句:“这与五火堂在下游有什么关系?”
入秋后的夜风将白日积蓄的热气慢慢吹散,大江河岸水波哗哗,阵阵涟漪拍在人体上异常舒适。
尉于德从水中露出脑袋,伸手抹了一把脸,既而扫了一眼大江中的帆船队,待现船帆果然降下,并且隐约可见甲板上有人合力将铁锚抛下船后,终于露出一丝冷笑,扭头对着后方上百个浮在水面上的脑袋,用力一甩,既而算先潜入水中,飞快的顺水而下漂向大江中的船队。
船队是六艘中型帆船组成的,这种船,对于生长在大江流域的人来说一点不陌生,能承载多少他们也都清楚。
“以我观之,每船最多三百人,其中至少安排百人划桨,能有战力的六艘也不下千了,不过这山河社也好大胆啊,区区千人就敢携重金,会不会有错?”赵寒广站在岸边观望道。
董策躺在草堆上,打了个哈欠道:“有可能,但是与不是,一打便知。”
董策是明显的宁可杀错也不肯放过了,对此赵寒广没觉得有不妥,如果不是,撤退即可,但若是,岂能让他们溜了!
六艘帆船停下后,领头船上立即放下小船往码头划来。
董策一挥手,赵寒广立即点头退下,带着几个人悄悄跟随山河社弟子往镇里走去。
便在远离了码头,即将到镇外时,赵寒广突然出手了!
上镇采购的山河社弟子只有两人而已,而且武艺平平,片刻间便被赵寒广几人制服。
“好汉饶命!”其中一人惊恐万分道。
“你们什么人?深夜来此有何图谋?”赵寒广冷声道。
“我们只是普通商人啊,来此也只是为了购买些食物,并非什么贼子啊!”
“哦!是吗?”赵寒广冷笑一声,直接把刀架在那名弟子肩膀在,冷冷道:“这一路大码头你们不去,偏来我们这小码头,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好汉听我解释……”见到刀子,这人果然慌了,果然仍旧没有敢说自己是山河社的人,越是如此,赵寒广却是确信,因为郢州附近的绿林谁敢不给山河社几分薄面?
遇到这样的事,别说山河社弟子,就算真是普通商人,开口便是我与山河社那位那位相熟,还请好汉网开一面,既而送上薄利便完事了。
可此人,死活不敢说自己是道上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确定之后,赵寒广不再客气,直接一刀结果了此人,吓得另一人浑身颤栗,尿如山洪。
“好汉饶命啊!不知好汉是哪个山头,哪条江流的英雄啊?我乃山河社弟子,或许我家武头……”
“果真是山河社!”赵寒广目光一愣,直视此人道:“山河社,你说我就信了?”
“千真万确啊!不行,好汉可随我上船,我们武风殿的厉武头便在船上,不知好汉可认得?”
“哦,原来是厉近山,好说,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你现在带我去见他,如果是假,后果你应该明白!”
“明白明白!”山河社弟子是连连点头,不敢再废话,带着赵寒广等人直接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