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河畔,厮杀不止。
江水冲刷尸体,鲜血流入江中转眼消失得一干二净。
方淑蔚面色冰冷,面对紫碧二女的联手,她步法轻快的连跳数下,避开了数下杀招,既而皮鞭一甩逼退紫月,另一手拔出长剑劈开碧月袭来利刃,再将皮鞭一抽一甩,顷刻间绞住碧月手臂,一拉间,方淑蔚同时也欺身向前,手起剑落,眼看便要斩断碧月手臂之时,突然紫月一剑刺出,横在碧月手臂之上。
“嘡!”火花乍现,碧月痛哼一声,手臂虽然保住,却震得筋骨炸裂,刺痛无比。
但即便如此,碧月仍旧毫不退缩,翻手抓住缠绕在胳膊上的皮鞭狠狠一拉,想将方淑蔚拉到近前一剑刺死。但方淑蔚竟舍弃皮鞭,让碧月如断了线的风筝,突然的脱力似的她向后连退数步,一头栽倒河滩上。
方淑蔚没有片刻耽搁,一个箭步,长剑已直指栽倒的碧月。
“碧月小心!”紫月说话间,竟抱着同归于尽的打法,整个娇躯几乎都要扑向方淑蔚。
然而方淑蔚却似早已料到,脚尖在一点,深入河泥两寸,带着俯冲之力挑起一块泥便砸中紫月面门。
这突然的一记,似的紫月瞬间看不起局势,惊慌的疯狂挥舞长剑,想要逼退方淑蔚。
可这在方淑蔚面前,便如孩童乱拳,破绽满满。
一剑刺出,方淑蔚长剑如长了眼睛般,从密集的剑花中心没入,顿时,鲜血乍现,紫月手臂顷刻间就被划破数道血口,痛的手中长剑掉落在地,如被拔掉刺的刺猬暴露在猛兽利齿之下。
眼不能视,右手被废,紫月惊恐之下,根本顾不上后方什么情况,转身一扑狼狈爬逃。
方淑蔚岂会错过这等好时机,剑如银霞,化为一抹寒光直追紫月。
“贱女人,去死。”碧月得以喘息,她一坐起立刻从腰后取出一把小弩,照着方淑蔚的身影便是一箭。
箭无银光,只是如道黑芒一闪即逝,方淑蔚余光已察觉危险,翻身一躲,险之又险的避过碧月的偷袭,然而未等她站定,突然后辈一紧,紧接着一股专心的痛从肩背传遍全身。
“身为女子,却能当上国安捕头,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谁?”方淑蔚已经顾不上,狼狈而逃的紫月,扭头只见一位身着皓白儒裙的女子缓步走来,不带一丝表情的绝美容颜看似人畜无害,可却让方淑蔚心底一寒!
因为她回望时,正好见到此女随手扔下一把小弩,她下意识伸手往肩背摸去,当碰到了一支刺入肉中的箭矢时,疼得她黛眉一皱,心悬深谷!
山河社善于用毒,这支箭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弩箭,方淑蔚一开始也时刻警惕着,但随着与紫碧两女越斗越烈,不自觉间忽略了后方。
碧月大喜,抓起长剑起身便攻向方淑蔚。
即使箭毒可取方淑蔚性命,但她还是想要亲手杀了方淑蔚以报破相之仇。
另一头,紫月也洗去脸上沙泥,冲过去脚尖挑起掉落的剑左手一抓,便与碧月再次联手夹攻方淑蔚。
方淑蔚每一次抵挡还击都牵动肩后箭伤,专心的痛令她身手已是大打折扣,竟是数息间,她便被两女逼到船头,已是退无可退。
紫月瞅准机会一剑攻来,同时,碧月也从另一侧直取她的心口。
“小心!”
突如其来的警告让紫碧两女都是一愣,她们自幼伴霜娘长大,岂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没有片刻迟疑,两女收招急退,与此同时,一个人影如同天降,狠狠砸在方淑蔚面前,四仰八叉,生死不知。
未等三女看明白,又是一道黑影从方淑蔚头顶跃过,直接扑向趴在地上的人,张开血盆大口一摇一甩,爪子连拍,犹如一只猫在戏谑死耗子,玩了几下顿感无趣后,便抬起狰狞而硕大的脑袋,一双虎目森然的盯着紫碧两女,虎口微张,露出尖锐长牙,令两女瞬间僵直,不敢动弹分毫。
“策郎!”一只手突然伸到方淑蔚脸庞,她猛地抬头,看到蹲在船头上的董策后,眼睛中流露出担忧与泪水。
“上来。”董策说完,便抓住方淑蔚伸来的小手,一把将她拉到船上。
“策郎我……”未等方淑蔚要说什么,董策便已跳下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百里霜等人。
扫了一眼不知何时没有杀声的画舫,百里霜眉头一皱,这画舫不大,不可能藏太多人,而她十名属下杀到船上后,这才十多息工夫,居然便平息了,仅是潘雄一人,绝无这等实力!
“弓弩手。”百里霜沉喝一声,顿时二十名死士齐齐站到她身后。
“董夫人,快随老朽进来吧。”王恭之眼见情况不妙,赶紧叫受伤的方淑蔚往舱内躲去。
“策郎,小心!”方淑蔚知道,以自己面前状况,留下只会拖累董策。
“国师,卑职助你。”潘雄刚要跳下画舫,却见董策头也不回道:“去保护好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