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裘,承托得宛如雪域孤狐般的身影,带上义甲的手指捏着一杯焰奴娇缓步上台,酒杯往一名俏丽的侍女托盘上一放,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洒脱的一甩衣摆,大咧咧的往凳上一坐,双手一抬,僵持了好一阵后,十指才缓缓抚在汉筝上。
“哐……”的一声,十分沉闷,却让还在闲聊的客人纷纷止住言论,下意识将目光集中的台上。
不一会,随着义甲撩拨的筝弦出一段沉闷中带着清脆的曲乐,亦如那烈风刮过山林,万鸟齐飞,声不绝耳。
初时很躁,时急时缓,然而随着筝曲震荡,声乐忽然如山谷清泉,小桥流水,一时惹人沉醉,可仅仅片刻,音律竟越来越快,白裘青年的十指已然化成了残影,在昏暗的彩灯中顾客只能看到双臂在狂舞,以及那张狂摆放与所求的欢声。
青年的上身伴随着筝乐一起一伏,时而如匍匐在案,耳贴汉筝,时而又闭目仰头,满脸享受,他奏乐时的身姿从没有固态,有的只是随性,随心,随曲而动,随声而摆。
“凤求凰!竟是凤求凰!”
“邢公子真是曲高悠扬啊!”
“哇,邢东家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故而……难道这位佳人是奴家不成?”
“去去去,没瞧见方才邢东家看了奴家一眼吗,这注定了此曲是邢东家为奴家所奏的,没你们什么事!”
“好不要脸!”
几个女子顿时打成一团!
“你们才不要脸!”逍遥嗨一角,方淑蔚厌恶的扫了一眼这把聒噪的女子。
方淑蔚现在有些后悔,策郎的凤求凰自然是为她所奏,但她却不能证明,毕竟她现在是女扮男装!
“也不知策郎开的店为何要找这些女子来撑场面,就算没了她们,有焰奴娇与小花娘在,依然客源不断,何必损了自己名声!”
方淑蔚所担心的其实根本不存在,一来,人家根本不知道他是国师,二来,逍遥嗨也不是董策的产业,就算有朝一日他身份曝光,也没人敢拿这些说事。
至于来逍遥嗨的女子,如今当然不可能是正经良家,而是从青楼邀请。
因为到逍遥嗨赚外快比她们在青楼接客所得更多,故此是越来越多的女子投身此地,她们接到客人后也不会回青楼,而是在附近客栈开房,故此展到现在,逍遥嗨附近的客栈是夜夜爆满,一房难求。
此事虽让那些青楼老鸨很眼红,可是为了其中抽成,她们也只能认了,同时,也开始效仿逍遥嗨映照气氛,奈何,冰酒难求啊!
没了冰酒,何来氛围?
逍遥嗨的焰奴娇与小花娘已经声传百里,因其只能冰镇,不适合煮酒,而寻常何来虽口感也好,但毕竟现在是冬日,常温也是极凉的,可放到夏日口感就不如冰镇了,故而现在余杭公子哥们都将其称为冰酒。
况且,在这里带走的女子比之去青楼直接上床的滋味可好多了,此地的调情氛围自不必说,并且不是有钱人家就会跟你走,来逍遥嗨的女子挑剔着呢,十分欣赏那些上台奏乐的公子,这也就鼓动了更多公子哥乐意上台博得佳人青睐。
却不知,这是董策故意营造的,如今的人并不适合一下子接受嗨吧,舞厅的那种氛围,他只能由浅入深,慢慢将新鲜带给客人。
一曲弹闭,董策起身从侍女托盘中拿回酒杯,笑看台下众人道:“邢某突然想到一个游戏,不知诸位可有兴致?”
“游戏?邢公子可否道明?”
“简单,诸位公子佳人有谁想参加的,等会儿把桌号报上来,写成纸条藏在箱中,然后开始抽取,咱们来玩五绝接龙,如我说完,抽取箱中纸条,谁被抽到便要上台出下一句,只有十息,十息道不出者罚一杯,能接者我请一壶如何?当然,我说得可是焰奴娇哦!”
“你……”众人是哭笑不得,罚一杯没什么,可是焰奴娇就不同了,酒如其名,烈啊!
不过还是有人不惧,纷纷吵闹报出座号。
“好,纸条也都写了,那我就开始了。”待一切就绪,董策想也不想便道:“一曲凤求凰。”言罢,不等众人回神,立即伸手入箱中取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笑道:“呵呵,十六号桌啊,不知林公子和洛公子你们谁敢上台啊?”
敢!这个字可顿时激了他们的好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