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招安,不少人都有些心动,然而看到董策突显尴尬的神色后,顿时是泄了气,明白,这龚庆果然是潜逃在外,迫不得已沦落到此啊!
“艺苑的大东家真是名不虚传啊!”殷漩暗暗赞道。
董策表情上那一份尴尬,无奈,配以暗含不甘,悔恨的眼神,看得她殷十四真是无语了!
光是这个表情,足矣让人胡思乱想了!
“好了。”林逊突然出言道:“二当家你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林逊又看向董策,继续道:“龚先生大才,精于商道,然我山寨却无生意可供你做,但,现我山寨正缺账房先生一位,你若不嫌弃便留下吧。”
“这黑白脸唱得未免太粗劣了吧。”殷漩也算久经艺苑戏剧所熏陶,此刻一眼就瞧出林逊用意。
董策却皱着眉,对林逊道:“你当真?”
“绝无戏言。”林逊坚定道。
“好,但,庆有句话说在前头,我乃商人,对账目是异常的认真,绝无错漏,绝无错漏!”
林逊皱眉一皱,看似还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紧接着便猛然醒悟,一扫堂下众人朗声道:“正缺先生这样的人!”
董策拱拱手,道:“大当家安排吧。”
待董策四人被带走后,林逊让其他小头目退下,只留下行远和尚与裴东骏。
“龚庆此人,当真来投?”裴东骏却是一改嚣张之态,向行远和尚又问道:“此人事迹都是大师讲述,不知大师觉得他心可诚?”
“自然不诚。”行远和尚说完,不等两人问话,他继续道:“但,龚施主也别无去处了,国师董策一招真龙归位致使江南局势稳如泰山,龚庆去西,为郢蜀之地,乃国教盛建所处,南下,山野之地土官横行,另有蛮匪不与沟通,擒汉人必杀之,他如今唯有北上,投白莲不得,投狼山,若狼山不得,可渡河投太平,总有一处安身之所,这诚不诚,可当无视。”
“这般说来,他真是寻个安身之所?”林逊皱眉道。
行远和尚摇摇头,颂了句佛号后,道:“主要是看林寨主,你若有心,他必辅之,你若图乐,他必弃之,此人志向高远,非浅滩爬蛇矣。”
“嚯,他这志向,不就是谋反吗!”裴东骏冷笑道。
“非也,非也。”行远和尚摇头道:“若真谋反,料想他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他反的应该是太后!”
“为何?”林逊和裴东骏都有些不解。
龚庆与太后无冤无仇,反她干什么?为主子而反那还差不多,但如今他个人,何必再反?
行远和尚想了想,最终还是道:“这世道,乱啊,新国教利欲熏心,国师董策更是唯利是图,说服世家控制百姓,如养猪饲禽般,圈地一处,日日为世家劳作耕耘,所得不足世家百之一二,此乃诓骗,愚弄世人,天地不容!”
“而龚庆,虽同为商人,却敢在太后逼迫皇帝时,割据沪州以证忠心,奈何,他视君为君,君视他为贼,这一切,皆因国师董策,因衍教险恶用心,已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故意让皇帝与太后死斗,最后,昨收渔翁之利也!”
“我明白了!”林逊是深吸一口气,脸色是阴沉无比。
裴东骏似乎也有所悟,黑着脸道:“殷家霸权,黄家反击,这一打,致使天下苍生不得安宁,老百姓卷入战祸之中,可恨!”
“龚庆要反两家,故而来投,可我们……”林逊神色忽显挣扎。
“大当家还考虑什么?如今白莲圣教起义,我们不如投之,把这天给捅了,再建盛事!”裴东骏傲然道。
“白莲教!哼!”林逊却是冷哼一声,道:“若它不反,鲁州怎会如此,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非也!”行远和尚义正言辞道:“白莲圣教,秉承的乃是我佛弥勒,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共建一方净土,然,我不欺人,人欺我,这些年世家的逼迫,有目共睹,人已非人,何以当人视之?屠魔大业,自白莲天降始!”
听行远和尚如此一说,林逊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还是摆摆手道:“再看看吧。”
“大当家!”裴东骏皱眉。
“如今……”林逊顿了顿,长叹一声道:“我们还是想办法,如何让寨中弟兄及父母妻儿渡过寒冬吧。”
行远和尚与林逊闻言,皆是一叹,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