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计,当真神妙,现今山寨众头领对我是掏心窝般无话不谈……”
董策看着林逊口落悬河,说得没完没了,不由放下茶壶道:“这,可不是好事啊。”
“啊!为何?”林逊一惊。
董策给了殷漩一个眼色,让她出去把门关上后,这才对林逊道:“我观账本得知,这两年山寨日益壮大,也是照成人心不稳的主要原因,他们为何来投,还不是如我这般过不下去,寨主你心善,却不妇人之仁,懂得让二当家排除异己,而问题就在这,个个向你推心致腹,开始,没人会觉得不妥,包括你在内,可是寨主考虑过二当家的感受吗?他把你当亲大哥对待,你如今却视他为工具。”
“林某没有,没有啊。”林逊连连摇头道。
“我知道你没有,可别人不会这样想,这出戏也不难推敲,若再被有心人指点,顷刻顿悟,寨主要留心啊!”
“那当如何是好?”林逊急了。
董策苦笑一声,道:“竖立一个新的敌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二当家出去建功立业,不过第一场,必须由你亲征,而且必须胜,大胜。”
林逊愣住了,带兄弟出去打家劫舍他没少干,但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一直在山寨里作威作福,久而久之不知为何,人反而胆小了,故而这些年,都是让裴东骏跑的腿。
想了想,林逊皱眉道:“咳,这两年白莲作乱,方圆百里根本没有能抢的了,现在就派了些弟兄到百里外看看那些大户好不好下手,劫一票顶过这冬天再说。”
“你会错我得意了,我说的是打,不是劫,这些年寨主劫富济贫,也算积累了不少威望,否则白莲作乱,附近百姓不投白莲或朝廷,反而投你,便说明了寨主的人格魅力,而窝在狼山寨非长久之计,无论是白莲攻取徐州,还是朝廷灭了白莲,狼山寨都将是他们下一个目标,寨主可仗着地势险峻,不惧他们,然,他们断你山路,围你数月,难道寨主指望天上掉馅饼?”
“这……”
不给林逊犹豫时间,董策继续道:“人多了,这山也就容不下了,必须找一处根据地,建立基业,而我推荐的便是东平府!”
“什么!”林逊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先生莫不是开玩笑吧,打东平府,那不过是放出去的狠话,让别人忌惮而已,你也瞧见了,我山寨虽有万人,可多半是老弱妇孺啊!”
“东平府也不过五千兵力,白莲的大军在镇守几道关卡和徐州边境的城镇里,关卡之兵不可动,城镇之兵如果退一步,徐州军必进一步,所以,只要我们拿下东平府,白莲教根本奈何不了我们,也包括朝廷。”
“这怎么可能?”林逊感觉,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在人家两股强大面前扎颗钉子,这不是找死吗?
“你以为攻城是这般好打的?”董策端起茶壶抿了一口,沉着道:“无论谁来打,必然要与我们拼的两败俱伤,然后便宜了另一方,故此,他们不会打,只有游说,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开出条件,选择与一方联盟。”
“且不说这拿不拿得下东平府,单说这联盟,那跟谁好?”林逊对此也是一直难以抉择。
“若让我个人选,必是白莲教,如果站在为寨主考虑的角度,我只能选朝廷,虽然此违背我心意,但如果朝廷能封寨主为东平侯,接掌东平府军政大权,我们也可观局势而定,如果天下征战不休,使黎民百姓深陷苦海,我们依然要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为苍生社稷谋福,反之,天下太平,寨主也算是平定白莲作乱的大功臣啊!”
林逊深吸一口气,道:“这朝廷能答应吗?”
屁孩,从林逊的问话中,不难看出董策口中的苍生社稷,替天行道等等,都是屁话,真正吸引林逊的是“东平侯”这三个字!
“当然。”董策放下茶壶,拿着一张纸,提起毛笔一边画一边道:“两条路,投白莲,寨主就算要当鲁王他们也会答应,只是未来寸步难行,白莲教所能给与的也很少,投朝廷,东平侯是志在必得,打白莲也好下手,寨主也能向朝廷索要军饷物质,还能给下面兄弟们加官进爵,就看寨主如何抉择了,实在想不通,可以问问众头领,只是庆要提醒寨主一声,如果此事传扬出去,人心很可能要乱,众头领必然分为两派,到时候就不是寨主说的算了!”
董策放下笔,将纸叠好后起身恭敬的递给呆的林逊道:“无论寨主日后是王也好,是侯也罢,这份奏折请您多多过目吧。”
“奏折!”林逊浑身一震,接过董策的折纸了好久的呆。
“无论和谁结盟,都需要正规,兵无纪律既是匪,从提升素养开始,即日起,每日操练四个时辰,制定军规,所有老弱妇孺都要安排妥当,能做事的绝不能让他歇着,粮食不能给无用之人,懒惰者统统赶下山,如今是非常时刻,如果站不住脚,既是亡。”
董策一边说一边写,然后将训练项目,军规纪律,山寨规划,甚至造船,开荒,一一写好交给林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