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晟的信昨天其实就已经来了。
他有些纳闷,似乎不太明白玉瑶在怕什么。
在他看来,分开就分开呗?他从三四岁的时候也就自己一个住了,可是分开住又不是分家,和父母、祖父祖母,姐妹兄弟们还是天天见面在一块儿用饭一块儿念书一处说话,和过去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要是有不一样,那也就一点不一样。
“分开也不过就多走几步路呗”
这是他的原话。
林敏晟毕竟是个粗枝大叶的男孩子,年纪也不大,他不明白玉瑶公主在怕什么。
玉瑶公主自己之前其实也不大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这么恐慌和失落。可是看到林敏晟笨拙的举例时,她忽然就明白了。
林敏晟没有什么不安,因为他有底气。
他的父母就是亲生的父母,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撒娇,犯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分开住怕什么?哪怕他住到天边去,他也是林家的嫡长孙,长辈们对他是不会有什么不同的。
但是玉瑶不一样。
她不是贵妃所生的女儿,她是淑妃的女儿。
就象那一,她在假山那里听到的那些话。
那些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打转。
“淑妃的死与贵妃不无关系,就在二皇子满月的那一天,淑妃就被逼自尽了。”
“说是自尽,不过是为着最后一点体面。没准儿就是赐的白绫,或者直接让太监绞死的”
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她一瞬间想冲上前去把说话的那两个人掐死,让她们不能再胡说八道下去。
可是她一动也没动,甚至她迫切的想多听到一些,更多的关于淑妃的事。
她模糊的能记得一些过去的事,但是很凌乱,不清楚。白天事情多,她还不会乱想。可是一到晚上,就总是忍不住要去想延宁宫。现在延宁宫的大门紧闭,她有一从门口路过,试着从门缝里往里看。
从狭窄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庭院宫室都显得荒芜,她觉得院子里应该有花的,记忆中她好象曾经还揪下过花朵,但是现在院子里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她记错了。但是,她又确实觉得有那么一朵花,她拿着花的时候,好象还有人在唤她,就站正殿的门前头,她能记得的只有铺满了眼帘的大红色的裙幅。
玉瑶公主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如果跟平常人家的同龄的小姑娘们相比,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生活在危机四伏的后宫中,天真二字,离她一日比一日遥远。
很多事情她心里都懂。
就象那一,为什么这么巧有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说起淑妃?宫里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说谁不好?偏偏她到了那里,偏偏那两个人就躲在那儿说这些话?
她那时候愣神了,没有当场把说话的人逮住。过后她总在想那时候听到的话,心里乱的很。她一面觉得那两个人一定不是好人,觉得他们说的话也未必可信。可是另一面,她又想知道更多当初的事。
淑妃真的是皇上和贵妃娘娘逼死了她吗?
玉瑶不记得她的长相,也不记得她的声音,甚至连她的高矮胖瘦都想不起来。
有时候她会做梦,梦中恍惚见着淑妃了,还同她说了话,但是醒来后却一点儿都不记得。
关于这件事,她连林敏晟也没有说过。
不是信不过他,而是玉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提起笔来对着一张白纸,感觉无处落笔。
她喜欢贵妃娘娘,喜欢弟弟,当然也一样的喜欢父皇和皇兄。要是迁出永安宫,她可能就没法儿时常见着父皇,能陪他一起用膳,能天天和娘娘在一块儿,还有皇兄和弟弟,她都舍不得。
可她也放不下淑妃。那是她的生身母亲啊。
她觉得在永安宫里,他们就象是真正的一家人。
但她在心底深处,她也知道,她不是贵妃亲生的,她的母妃早已经自尽身亡葬入了皇陵,宫里人人都对她的事情讳莫如深,她纵然想要打听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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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