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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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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夫大结局:

长孙荣极问:“阿珑想要长生不老药?”

如今天下已经盛传长生不老药的事情,不出南云城,只听情报的话,还没办法真切的体会到天下人对长生不老药的渴望和好奇。

这次长孙荣极亲自出了一趟南云城,去外面处理事务,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时间,为了早日赶回来见到水珑,也没有太关注外界人的情况,却也现天下世人早已为长生不老药的事情调动了情绪。

嘲凤国曾是天下第一大国,做到了天下一统,充满了各种的传说,可是天下人对嘲凤有好奇有敬仰有佩服和敬畏,却不会单单为了一个嘲凤国所谓的宝藏而疯狂,能让他们为此费心费力的却是那神奇的长生不老药。

凡人都畏惧死亡,对于长生不老有着本能的渴望和追求。

长孙荣极问话的口气很平淡,犹如只是在问今日的天气如何。

水珑闻言,回答他的口气也一样的淡然,“没错。”

长孙荣极见她神色并无贪婪和失控,心中自得的想果然是他的阿珑,就是与旁人不同。同时又有几分的失望,原本想水珑若是非常想要,非常喜欢的话,他为此尽心尽力可博美人心悦一笑。

“怎不见阿珑有特别喜爱之物。”长孙荣极轻声嘀咕,抱着水珑腰身的手也不老实,或揉或捏就跟急躁的大猫挠爪子似的,不过显然长孙荣极自己一点自觉都没有。

水珑微微讶异的一挑眉,随口就道:“怎么没有,你不就是?”

长孙荣极显然没有想到水珑会这样说,神情先是一愣,下一刻喜上眉梢,眼睛里面都能闪烁出星辰的光泽。

“这才离开两日罢了,阿珑便想死我了吧。”长孙荣极说着,揽着水珑腰身的手忽然用力,把水珑拉到自己怀里抱着,犹如抱着自己最心爱之物……不对,应该谁就是抱着自己最心爱之人。

“嘴巴这么甜,其实是还想要,却不好意思明白的说出来。”他的眸子波澜晃荡,醉死人不偿命。

水珑淡说:“我是那种会不好意思的人吗。”

“是。”长孙荣极睁眼说瞎话,然后就认定了这个理儿,不想给水珑多解释的机会,又抱着她往房里走。

水珑无语,这才刚从房里出来没一个时辰吧!

她施展巧劲,从长孙荣极怀里脱离出来,“我还有事办。”

长孙荣极凝眸,控诉的看着水珑。

这只狡猾的狐狸,说了那么好听的话让他动情,自己却潇潇洒洒的离去,真是让人捉急恼火。

可谁让她是阿珑,他最喜爱的那只狐狸,就算是被挑弄起火却不负责灭火,看着对方嫣然笑颜,他就是再憋闷也对对方生不起半点的火气,只能任由对方的作为。

“原来那个乖顺又善解人意的阿珑哪里去了。”长孙荣极轻声说着,说的是和水珑初相识时,水珑对他的各种顺毛服帖。

水珑挑眉,也不说那时候柔和攻略的原因,她不信这头大猫不明白,要知道这一套他也是玩得极为灵活多变的。不过面对这样的责问,她又哪有不反击的道理,“原来那头不动情事,纯情可爱的大猫又哪里去了。”

“……”长孙荣极眯眼,眼里面幽光闪烁。原来,在阿珑的眼里,那时候的他竟然是属于纯情可爱型的!?

这两个形容词汇,对男人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词,就算是夸奖他也不想接受。

只是水珑没打算给他接受不接受的时间,说完这句话,看着长孙荣极无语默然的神色,长笑一声犹如胜利者,淡然写意的离去。

长孙荣极看着她的背景几秒,然后平静的跟了上去,心想:晚上一定要把人吃个够!

在南云城人快马加鞭之下,不到几日就将水珑的回信交到了如今的西陵皇帝长孙流宪的手里。

西陵、祁阳城、皇宫。

高耸而雄伟的皇宫大院内,乾阳宫是只有皇帝和他特许的人才能进入的宫殿。

这时候长孙流宪就坐在乾阳宫内,一字一句把水珑的回信看得清清楚楚,温文尔雅的面容也因为信中的内容一点点变冷,最后只剩下冰冷下的怒火。

啪!

他赫然把南云城的信件狠狠摔在桌子上。

“白水珑,好一个白水珑!”长孙流宪一声声叫着水珑的名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真是好样的,好样的啊!早知道你这么有用,一开始我就该杀了你……而我确实这样做了,可是为什么你就是没有死!”

旁边站着他的贴身宫侍福安,是之前禹王府里的总管福伯的儿子。

显然,长孙流宪是信任福安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任由他看到自己这副不似平日的模样。

“我真后悔……”这一声低低的呢喃,出于长孙流宪的口,模糊不清。

福安耳朵动了动,悄然抬眸看了长孙流宪一眼,保持着他做奴才的本分。在长孙流宪开口要他说话之前,他就只是个木头人,一面人形的背景墙,不能有任何的言语,否则只会祸从口出。

长孙流宪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福安的想法,他已经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中。

他是真的后悔,后悔一开始没有倾尽全力的弄死白水珑,同时觉得,早知道弄不死她,为什么不把她抓在手里?

不对,其实他何尝没有想过把白水珑抓在手里……因为他认定了白水珑知道杀她的人是自己派去,知道自己和武王换婚,痴恋自己如狂的白水珑依旧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依旧不会因此和他决裂,只会可怜的依旧追随着自己的背影活着,只要自己给予她一丝的温柔,她就会为自己赴汤蹈火。

只是错了,他错的离谱,一切从白水珑死里逃生之后都变了,然后他因她一败涂地!

“该死的女人,一旦被我抓到,我定要将你百般折磨,千般玩弄,让你受尽屈辱!”忽然,长孙流宪的眼神变得狰狞,显然是真的对水珑恨极了。

倘若现在的水珑还是以前的白水珑的话,知晓了长孙流宪对自己这般的恨意,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毕竟恨也是情的一种,既然爱不上,恨得如此撕心裂肺,难以忘怀也是挺好,说不定将来就算有女子入了长孙流宪的心,也不及她白水珑在长孙流宪心中的地位,被他深刻的惦记着。

“说什么在南云城做宴,根本就是借口,抗朕旨意的借口。”长孙流宪越想心中的愤怒就越汹涌。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旁的福安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将长孙流宪的状态看得明白。

他的怒火分明就是在掩盖自己的恐惧和自卑,被一个曾经痴恋自己,被自己轻易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女人打压反抗,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感到不爽吧,尤其是像长孙流宪这种小心眼又自大的男人。

长孙流宪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认为对自己无比忠心的奴才给看透腹诽了,这时候他的心思都落在了水珑和手头上的事上,自言自语,“南云城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和四国对抗,让四国皇者和武林群豪共聚南云城?她白水珑以为只要是她的地盘上,就能够安枕无忧了吗!”

虽然说的很自信狂傲,不过过度的狂傲就是过度自卑的表现,说明他心里也不确定白水珑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福安再次在内心分析猜测。

这时候长孙流宪像是下了一个决定,双眼闪动着狠绝的光芒,然后手持毛笔在宣纸上疾飞,不到片刻就写下了一段段的字体。

一旁的福安没有看清楚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就见长孙流宪已经在上面盖上了帝印,然后交到他的手里。

“福安,把这道密旨传给赵一涵的手里。”

“是。”福安二话不说的接手,转身离去。

不到一会走出乾阳宫,福安对身后的宫侍挥挥手,然后在无人之地将长孙流宪立下的密旨打开,将里面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如此。”福安心中一叹。

赵一涵是西陵的海军统领,近几年才被提上来的人才,可以是长孙流宪一手培养提级,对长孙流宪是真的忠心耿耿。

这次长孙流宪给赵一涵布的任务就是让他带领海军,出击南云城,一显西陵国威。

福安将密旨卷好,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找到赵一涵,和他单独呆在一间房间里。

赵一涵是一个不到三十的青年,模样端正甚至带点孩子气,这就是所谓的娃娃脸吧,不过他的身材很健壮,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不能因为他的容貌就小看他。

两人一到房间里,赵一涵就有所感的问道:“可是皇上有什么密令?”

福安看着这位男子,心中轻叹,脸上的表情则丝毫不变,不见任何的异色。将长孙流宪的密旨拿出交给赵一涵的手里,嘴上笑着说道:“赵统领厉害。”

赵一涵连连的摆手,“这有什么厉害的,看福公公邀我独聚,必是有什么大事。”说着,他将密旨接到手里,先看了福安一眼,见他并无阻止的意思,就当着他的面前把密旨打开。

大约三秒把内容看完,赵一涵的表情严肃起来,对福安问道:“福公公可知道这密旨的内容?”

福安笑而不语。

赵一涵明白了,表情便有点为难起来了,“南云城……这可是临海的城。虽然只是一座大城而已,可是如今天下谁不知道这南云城是一座难啃的骨头……”

福安看着他,低声说道:“西陵的主要战力不在海军上,海军还是近几年才展,想要战胜南云城,怕是不易。”

赵一涵诧异看他一眼,眼神闪动着感激之色。

他知道福安这话本是不该说的,如今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也是对他的一种关心。

他大叹,“明知不可敌,可既然是皇上的命令,我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去试试。”

福安摇头,张嘴却没有出声音。

过了一秒,赵一涵迟疑道:“其实皇上真的想要攻打南云城,为什么不派陆军呢?虽然南云城地势易守难攻,不过凭我西陵的陆军战力和人马,胜率会更高。”

福安不说话,心道:你以为皇上会为了个南云城把西陵的战力都派出去?不说能不能攻破南云城,就算攻破了,下一刻东云、南晋、楼阳都有可以攻入西陵,到时候西陵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还赔了自己。

这话福安自然不会跟赵一涵说,以赵一涵的心智应该也想得出来,只是暂时迷糊了而已。

再说那密令,是让赵一涵统领海军去攻打南云城,却不是以西陵海军的身份去攻打,而是用海盗或者别的身份去,倘若大胜了,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扬我西陵国威,输了的话则把一切推在海盗漕帮的头上。

福安想了想,最终还是委婉的劝了一句,“赵统领,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赵一涵闻言,并没有责怪他的危言耸听,扬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气势,反而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幽幽一叹,“我既然身为海军的统领,战死在海上是我最大的荣耀。”

最终,福安没有再劝,而是留下来和赵一涵喝了半天的酒水,算是提前给他践行。喝酒时,福安就在想,这怕是他第一次和赵一涵喝酒,也是最后一次和他喝酒了,就凭这一酒之缘,赵一涵若真的战死,他定给他建一个衣冠冢,让他得以安息,若有时间便去坟山拜拜。

不知道是不是赵一涵也觉得自己这一去九死一生,所以完全放开了脾胃去喝酒,最后喝得烂醉如泥,昏睡过去之前对福安说:“福公公,你我二人共事一主,都忠于皇上。如今我很有可能战死他地,希望福公公看在我可能为国捐躯的份上,若我真死了,帮我照顾照顾我家中的弟弟,嗝!不是要让他当官建业的意思,就是送他去个普通的好脾气的人家,做个普通的护卫也好。”

“好好好。”福安喝得并不多,所以没有醉,清醒的答应着赵一涵。

等赵一涵睡过去了,福安就离去,他还要回长孙流宪那里去伺候着。

福安回到长孙流宪的身边不到半个时辰,简单的解释了一番自己逗留太久的原因,长孙流宪听了并没有怪罪,反而还对他温言一句,说道赵一涵本事了得,这一去必会把事情办妥。

福安嘴上说着是,心中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翌日,赵一涵领兵秘密出行去了。

从南云城到西陵皇城走陆地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左右的时间,不过走水路却不需要这么久,如果是利用飞禽传信的话则需要的时间更短。

这边水珑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回给西陵那边的信已经送到了西陵皇宫,不过送信人在外等候了几日的时间,也不见西陵皇宫内有任何的回应,看样子西陵皇帝是没有应许水珑的意思。

这边水珑读完下属通过飞禽送回来的信,然后将信放回桌子上,目光环视面前的人——董弼,金子云,张云鹤等等世上闻名的大商。

原来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董弼等人都往南云城赶来,做好了和水珑共进退的准备。

董弼等人这时候才得知水珑竟然搞出邀请四国和武林群豪的事,饶是他们见多识广,听闻这件事情也不由的心中微微一颤,为水珑的大胆感到惊讶。

每个人都想要询问水珑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然而一看到水珑一如平常的脸色,那分明柔和却让人觉得无比张扬的笑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种感觉他们也没办法说清楚,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分明生得精致无双,风华绝代,应该被男人圈养宠着的女子,就是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本事和魄力,她既然这样做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有她的把握。

不过有的话该问的还是要问的,这问话的人自然就被众人推选为董弼,这个和水珑最熟的大商。

当然,这个‘最熟’也只是在众多大商中对比罢了,要知道几人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那长孙荣极的眼神董弼依旧记忆犹新,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忍不住腹诽:有这个醋坛子坚守着,还有哪个男人能和水珑做到真正的熟悉?

走题了,且说这时候董弼再次被诸位大商的眼神示意下逼出来,无奈的对水珑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水珑知道他在问什么,对待盟友上,水珑还是非常坦诚的,没有和他们打晃子,说道:“他们不是想要嘲凤宝藏吗,嘲凤宝藏的地图不是在我的身上吗。既然如此,何必等别人主动来找我,我主动找他们就好了。”

“这……”董弼几人都有点搞不明白水珑的意思。

水珑挑挑眉,含笑道:“其实我对嘲凤的宝藏也挺好奇的,尤其是那个所谓的长生不老药。”

众人一看到她这个表情,先是被惊艳的一怔,紧接着就是集体无语。

这要是别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不惊慌失措也要担惊受怕,哪有像她这样不但不怕,反而也跟着众人一起起哄,甚至还要主动的去追寻这宝藏。

张云鹤忍不住叹道:“现在我有一点相信世间的另一种传言了。”

水珑随口一问:“什么另一种传言?”

张云鹤说:“说的是现在所传的内容都是有心人对南云城主您的陷害,也许真的有什么嘲凤国的宝藏,不过所谓的地图根本就不在您的身上,毕竟按照您的性格,倘若真的有什么嘲凤国的宝藏地图,哪里还有别人参与的份,早就自己偷偷独吞了去。”

水珑听得津津有味,还没有表自己的意见,下面的金子云已经先说道:“这也未必,传言嘲凤国的宝藏非常的神秘,只有天时地利人和都符合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南云城主有地图也没办法得到。”

“你也知道是传言了,传言不可信啊。”张云鹤说。

金志云说:“现在说的可不就是传言吗,传言半真半假诱惑力又足够的话,大家都会选择信以为真。”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争吵了起来,旁人见水珑没有阻止的意思,也跟着看戏起来。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两者的争论。

水珑等人都本能的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然后除了水珑意外的人,身体都有那么一瞬颤抖了下,然后僵住。

金子云和张云鹤也刹那间闭上自己的嘴巴,尽量消弱自己的存在感。

“阿珑。”来人声线清朗纯粹,是极为好听又淡雅的嗓音。

听声识人,只听这声音就让人觉得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温润君子。事实上,如果这个人愿意,他的确是个再君子不过的君子了,就例如现在——

一袭青衫的长孙荣极就站在门口处,长披散却不让觉得他失礼,还觉得这样的他有一份旁人没有的洒脱不羁。

他面带浅笑,眉眼柔和,钟灵琉秀都凝聚他周身化为他的气韵,俊美的容貌,挺拔的身躯,就算有人说他是竹仙现形,怕都是有人信的。

这样一位风采无双的翩翩君子,偏偏就是让房间里除了水珑以外的人至内心的无奈和敬畏。

这时候长孙荣极继对水珑的叫唤后,接着说:“还没有忙完吗?”

“完了,早就完了!”金子云连忙说道,这厮都找上门来了,他们还能继续谈吗!

长孙荣极疑惑道:“早就完了?既然早就完了,你们为什么还霸着阿珑在这里?”

什么叫他们霸着阿珑?啊呸!金子云,你个怂货,连话都不会说清楚啊!

大众不敢对长孙荣极火,就迁怒在了金子云的身上。金子云一脸的无辜无奈,为什么受伤的偏偏是我?好吧,谁叫我第一个接了这煞星的话,我认了还不成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金子云自己说错的话,决定自己补过。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张嘴……无声的看向水珑!

快点把你家这头煞星收回去吧!收回去吧!回去吧!去吧——!

水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一开始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会无奈一会儿,不过现在她的下限已经被长孙荣极不断的刷新,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再无奈,反而没心没肝的看戏。

当然了,面对盟友的求助,面对的还是自家的那一口子,水珑还是必须得管的。

“今日就这样吧,诸位可以去四处逛逛,反正你们都有钱,不怕在南云城消费不起。”水珑挥挥手,朝长孙荣极走去。

留下董弼等人一脸的无奈。按道理来说,他们来到南云城都算是客人吧,招待客人不是该说任他们吃喝不要钱的吗?怎么到了白水珑这里,却变成了让他们消费!

这一对妖孽夫妻!

董弼等人腹诽着,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反而无比赞叹水珑的话的离开。

众人离开的很快,长孙荣极一副温润纯澈的模样,一点不见二十多岁人的沧桑沉稳,还给人一种山林君子的错觉。

没错,是错觉!众人非常确定这一定是错觉。全天下的人都会是君子,唯独这个人不会是君子,尤其是事关白水珑的时候,他更是连半点君子之风都不会有。

虽然众人内心的想法一点都没有流露出表面,可长孙荣极是谁,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不满和忌讳,只是他不在乎,所以不会理会,反正他们也没有真的当着他的面声讨他不是嘛。

人很快走干净了,水珑来到长孙荣极的面前,张口就说:“你也知道招人厌了?”

长孙荣极眸子一闪,心中疑惑:难道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做出这种笨事。

然后他又听到水珑说:“不是你无意识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只是你的眼睛里面和面上都写着这个意思。”

长孙荣极惊奇的看着水珑,欢愉的说:“阿珑,我们已经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么。”

水珑撇嘴,随即还是如长孙荣极所愿的勾起了嘴角,被长孙荣极故意的搞怪惹笑。

长孙荣极自然的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两人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样牵手的行为着实有点纯情和幼稚,不过却被长孙荣极做得非常的自然。

水珑也早已习惯了他种种的行为,虽然她并不是个水晶娃娃般脆弱的女子,不过手掌被长孙荣极手掌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握在手里的时候,依旧能够体会到一种被珍视珍惜的温暖感觉。

半路中,水珑忽然问:“又去划水了?”

长孙荣极脚步一顿,口气平淡,“是游泳。”

只有水珑才听得出他深藏的那一丝咬牙切齿,嘴角的笑容不由更加的明显,也显得愈加的恶劣,“我从来不知道游泳是用龟息术在水里乱划四肢的,并且乱划十分钟都划不出几米远。”

和水珑相处久了,在她身边的人都能够明白她嘴里一些新奇词汇的意思。尤其是看到过那一幕幕的长孙荣极,更加明白水珑这些新奇话语出至哪里。

他眼眸一眯,微笑说:“既然阿珑不信,不如和我去海里试试,我和你合二为一都能划出几米远。”

明明是带色的话,被他说得风流写意,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猥琐。

对此,水珑拂衣一笑,无声的挑眉。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的拒绝,长孙荣极偏偏就是看不见,拉着水珑的手就加快了脚步,嘴上还说着,“既然阿珑这么有兴趣,我岂能拂了阿珑的意。”

水珑本来想开口拒绝,随即一想,以长孙荣极怎么都学不好游泳的本质,和自己真的到了海里去,还能任他揉捏?呵呵,既然他要玩,就陪他玩玩好了,到时候就看到底是谁玩谁。

++++++++++++++

这日气候微凉,南云城的气氛始终不变的热闹,尤其是今日还推出了几样新的玩意,让某些有心人不由奇怪,如今事态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为什么南云城主好像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居然还有心思开新玩意供人玩乐。

水珑的心思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这时候她正在亲自计划着四国来使、武林群豪的聚会一事,包括那天聚会的场地,每个人的住所,以及他们所带兵马的停放。

没错,水珑邀请四国来使和武林群豪,并没有要求他们必须孤身前来,还一点都不干预他们带兵马的多少,并且细心的划出一大片海域准备给他们做兵马的停放地。

这个情况被董弼等人知道的时候,再一次的大吃一惊,一个个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水珑。

然而不等他们询问,水珑已经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话给堵回去了,只能用幽怨的脸面对着水珑。

这一幕幕被楼瑱竹等人看着就觉得好笑,心想不知道还以为水珑是辜负了他们的负心汉。

“城主大人,这是宴会要用的菜单,您可要看看?”

水珑正在南云城被称为第一台的浮海台上观望着,耳边就听到楼瑱竹的声音。

顺手把他递过来的菜单看下去,饶是水珑在看到菜单的第一眼也不由的愣了一秒,然后哭笑不得的说:“这是菜单?”瞧瞧这菜单上写的是什么?几种无毒菜式配合在一起,成为一种难以现的剧毒。

楼瑱竹点头。

水珑笑道:“还真的是辛苦你们制作出这么一套合成毒药。”

楼瑱竹说:“小生不敢邀功,这绝妙的配合主要还是辛苦了沐雪小姐和公子闲。”

“这两个家伙。”水珑无奈的一笑。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她说的话只是开玩笑吗?她邀请天下最权高位重和武林高强者,为的真的不是和他们为敌啊。

水珑摇了摇头,忽然想到长孙荣极。虽然这头大猫好像总是不办正事,实际上每件事情都做到了点子上,做得恰到好处,并且好像也只有他,真正看得明白她的心思。

哪怕是和她相处时间不短的沐雪,这回也会错了她的意。

“城主大人,有什么问题吗?”楼瑱竹这时候也总算察觉到水珑的异样。

水珑摇头,对他点出菜单上的一道菜肴,“把这个去掉就行了。”

楼瑱竹低头一看,眸子微微睁大一些,“城主,这道主菜去了,那这效果就全无作用……”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就消散了,因为他看到了水珑的笑容,瑰丽动人能让人恍惚的笑,不过也是她对一件事坚持的笑。

楼瑱竹明白,这件事情水珑已经决定了,自然就有她的道理。

“小生知道了。”

水珑点头说:“吩咐厨房给沐雪和公子闲做点补品,想出这一套菜单,应该费了不少的心力。”

如果不是这菜单会坏事,她也不想浪费两人费心费力想出精华,只看菜单所写的配合和效果,她就知道两人一定为此费了很大的心力。

难怪最近都没有见到沐雪和公子闲,原来是躲起来研究这个成果了。

楼瑱竹应着水珑的话,将菜单小心收了起来。

虽然菜单不能在那边的宴会用上,不过这实在是个精品,可放入宝库。

“咕咕!”远远的就传来鸟鸣声。

水珑才抬头,见远空神骏的黑鹰朝这边俯冲而来,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水珑的面前,朝她抬了抬自己的前肢。

在它的前肢上绑着一个竹筒。

这是风霜岛上专用的竹筒。

水珑把竹筒接下来,查看里面的内容,“有一支海军朝这边秘密过来?虽然做了伪装,不过南云城的精英人马有一部分就是军人出身,所以对军人非常的熟悉,通过观察得知那些人根本就是军人伪装,还有他们的习惯和路途来看,八成可以确定是西陵的人……”

将手中的密报交给眼露好奇之色的楼瑱竹,水珑轻笑,眼中却毫无笑意,“长孙流宪,原本以为你还有点胆识,看来还是我把你看高了,你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这时候楼瑱竹也把密报的内容看完,正如水珑之前说的,那支队伍已经被南云城周围风霜岛的人现,并且已经分析出他们的身份和动机,这时候传信来不止是给水珑提醒,也是向水珑申请指令。

“城主大人,您看?”

“既然长孙流宪给我们送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们当然要好好的把握住。”

楼瑱竹一时没有明白,为什么对方恶意的来袭,反而成了他们的机会?不过他本身就是个聪明机智的,大约三秒后,不需要水珑的解释,他也想明白了水珑的意思,笑着说:“小生这就去办。”

水珑笑着说:“这片海域可是我们的地盘,记得弄得漂亮点。”

“小生明白。”楼瑱竹说道,随即又说:“既然要漂亮,城主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动用武库里的那些?”

水珑点头。

楼瑱竹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了,笑着说:“我觉得风霜岛的兄弟们一定会感谢这群西陵海军的。”

南云城平静太久了,向世人展现的只有它繁荣巨富的一面,然而他们内部却没有放松一点对人员的训练和对武器的制造。眼看着那充满威力的武器在自己的眼前诞生,自己的实力也一点点增强,却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对于这群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这时候正在海上漂浮着赵一涵还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暴露,他正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上,用简易版的望远镜看着远处的一座耸立的大城。

“哎。”一声轻叹。张一涵放下望远镜,眼神掩饰不住复杂。

越是靠近南云城他内心没有一点大战的热些沸腾,只有浓浓的无奈和压抑,以及深深隐藏着的恐惧。

他看着手里的望远镜,这东西是出产值南云城,不止是这个,南云城还有很多稀奇古怪,却很有作用的东西。

他们真的能够攻打进南云城吗,就算他们真的攻打进去了,毁了南云城对于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种损失,对世人来说更是一种无法释怀的遗憾吧。

赵一涵收敛心神,回头去看船上的士兵。

这一看又让他心情沉重,这群士兵有身为士兵该有的沉稳,并没有将情绪表露在脸上,不过他还是看出来他们内心和他一样的不安压抑。

这样的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挥出全部的战斗力。

身为统领的他本来应该站出来呵斥他们,让他们把士气提升起来。不过赵一涵才张口,却现自己一个字都吐出来。因为他现比起他们,自己一点也好不到哪里去,以这样的状态去呵斥他们,激他们的士气,只会弄巧成拙,越弄越糟。

事已至此,再无退路了。赵一涵在心中如是对自己说,眼神渐渐的坚定起来。

“就算明知道结果是败,也要拼尽最后一滴血,打出属于西陵的威势出来。”

这时候的赵一涵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的确是败,他也确实拼尽了自己最后一滴血,却也没有让西陵的威慑现于世人眼前,反而成为了别人的嫁衣,让西陵本就已经跌落谷底的名声威严再次受到沉重的打击。

中午,水珑从浮海台回到城主府用饭,用长孙荣极的话就是她要忙可以,不让他打扰也可以,不过该吃饭的时候必须回来和他一起吃饭,该睡觉的时候更要准时回来和他一起滚床单。

一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已经坐在桌子上的长孙荣极和两个精致可爱的小家伙。

这一幕就好像一副精美的画卷。

水珑看着不由的扬起嘴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眼神的柔和。

一家子共聚一桌,一回来就见到自己最亲近的几人,看到有人等着你吃饭,这种感觉是前世的她没有体会过的,一种温馨的暖洋洋的直入心脾的感觉。

水珑一落座,长孙荣极已经给她盛了一碗汤,说:“你手底下的人本事还不错。”

如果被楼瑱竹等人听到长孙荣极这句话,绝对会受宠若惊,甚至有点惶恐。毕竟他们只见过长孙荣极对他们各种挑剔,还真没有见他夸奖过谁。

“嗯?”水珑挑眉。这没头没尾的话是怎么回事。

长孙荣极抬眸看入她的眼眸内,“西陵派海军攻打南云城的事。”

水珑眸子一闪,“你早就知道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然后又笑着说:“你是说他们现快吧,他们再快也不及你快啊。”

她这才刚刚得到消息,长孙荣极就知道了。

长孙荣极轻哼一声。

水珑喝了一口汤,故意说道:“因为心系西陵,所以早知道了也不告诉我,怕我把他们灭成渣渣了?”说着取了长孙荣极放下的汤勺,给眼巴巴看着长孙荣极的两个小家伙也各盛了一碗汤。

这两个小家伙,见长孙荣极对她做的一些体贴的事情,就也想他为自己做,属于一种渴望父爱的表现吧。

不过显然,长孙荣极丝毫没有给两个小家伙面子的意思。

得到了母爱表现的两个小家伙还是很满足的露出笑脸,喜滋滋的喝娘亲给盛的汤。

“阿珑觉得是这样?”长孙荣极眯了眯眼睛,优美的眼眸弧度漂亮得让人着迷,“整个西陵都比不上阿珑的一根头,何况一支海军。”

他说的平淡,也夸张,被水珑听着却心想:这厮又傲娇了。

她放下汤勺,往自己的头一抓,扯下一根头放在长孙荣极面前的桌子上,“呐,你说的,一根头,换一个西陵。”

“……”长孙荣极先是一怔,然后看着水珑的眸子幽光闪闪,危险极了。

一般人会觉得这是长孙荣极生气了,熟悉长孙荣极的人则知道他这是动欲气了。

这时候长孙荣极想的是,这只狡猾的狐狸又在装模作样的勾引自己了,瞧瞧她都做了什么,怎么可以做这么可爱的举动,说这么可爱的话!

如果水珑知道长孙荣极这时候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犹豫往他脑袋瓜子敲一敲,看看他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怎么这人越长越不靠谱了!

可爱?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好吧,在水珑的眼里,长孙荣极和他两个崽子的确都挺可爱的。

离题了,水珑丢下一根头之后,就专心吃饭,没有看到长孙荣极的纠结。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家四口吃完饭,等人将饭后的残余收拾了,长孙荣极就开口对水珑说:“好。”

水珑莫名,见到他将桌子上被她一句戏言丢下的头捡起来,才明白他一声‘好’答应的是什么。

他是真的打算收她一根头,那西陵作换。

水珑扬眉一笑,没有任何的局促不安和解释,反而笑说:“我拭目以待。”

长孙荣极微微颔,神态之间可见他的自信,随即他又说:“海军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打一场漂亮的胜仗。”水珑如实说道。

长孙荣极点头。本来他还想用此来讨水珑的一个欢心,谁知道水珑手下的人本事也不小,这么快就现了赵一涵等人的身影,还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打仗?”一直旁听的两个小家伙插话了。

阿妴和姬儿一起从椅子上跳起来,来到水珑的身边,一样的脸做着一样的表情,昂头望着水珑,双眼都亮晶晶的。

阿妴说:“娘亲,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水珑还没有说话,姬儿已经说道:“娘亲,我们的武功很厉害,一般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就去看看,不动手好不好?”

水珑失笑,“你们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阿妴和姬儿立即眉开眼笑。

长孙荣极看到这一幕,无声的哼了哼。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看着阿珑这么轻松的答应小孩的要求就是觉得不爽,为什么每次他对阿珑提点要求,阿珑就是不愿意!

这厮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提的要求都是些什么色情的要求,和两个小孩的要求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三天后,南云城举行了一场盛会,说是请城中大家看一出好戏。

这戏将会在海上举行,看戏的最好地点是南云城的最高看台之上,以及周围几座小岛的看台,再退一步也可以坐船在规定的海域看。

这一条消息一传开,城内的人立即就花钱占好了位置,没一会儿各大看台高楼中都已经人满为患。专门为看戏准备的船只也坐满了人,却还有许多的人没有占到位置,只能聚集在码头和各大高点的视野宽广的酒楼内,想着能看得清楚些,更猜测着南云城大张旗鼓的戏,到底是什么大戏。

大约傍晚时分,天色正是朦胧不清时。

赵一涵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眼里的戏子,这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完美的瞒过了南云城的眼目,顺利进入了南云城周围海域地带。

“再前进百里就可以了。”赵一涵对身边的军官说。

一路的顺畅让他心情略微放松,说不定这次真的能够成功也说不定,只要他们顺利进入攻击距离的区域,就可以打得南云城一个措手不及。就算南云城潜藏着可怕的战力,没有提前准备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肆掠。

又一段时间过去,赵一涵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南云城,抓住围栏的手也越来越紧,不自觉的已经冒出了汗水。

快了,就快要成了!

砰——!

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响起,轰炸得赵一涵都产生了耳鸣。

他脸色愣的朝左边看去,视线中是一艘己方的船被轰炸出一个大洞的画面。

“嗡嗡嗡——!”遇到袭击的士兵们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吹响了信号。

一只只火把被点燃,照亮了眼前的画面。

一开始他们不点火把是为了隐蔽,不容易被人现。如今他们已经收到了袭击,说明已经有人现了他们,自然点起了火把,照亮自己这边的视线,免得自己还像无头苍蝇一样摸不清方向。

嘶……

无论是赵一涵还是西陵的其他海军士兵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们看到他们的周围慢慢亮起来了的火光,这些火光就好像一道监牢把他们牢牢的圈禁在其中。

虽然把他们包围了,不过看船只的数量并没有他们多,人手自然也没有他们多,可是赵一涵等人却没有一点庆幸。

他们既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把自己这边人包围,说明他们早就现了自己这边人,既然早就现了还只派这点人来,就说明了他们有自信凭这点人就能把自己这边一网打尽。

赵一涵脸色灰白,额头已经凝满了汗水,顺着脸庞滑落坚毅的下巴。

一秒,两秒,三秒……

包围他们的人并没有急着攻击,这种无声的沉静对于赵一涵这边的人来说可谓心灵上的折磨,让他们压抑得几乎要疯狂,继续这样下去可能让他们不战而败,早早失去了一战的魄力,心乱如麻。

“全军听我指令!”赵一涵突然一声大吼。

他的吼叫声如虎啸,在黑夜中响亮震动。

伴随着他的叫声而来的又是一道炮弹。

赵一涵眼睁睁看着那弹药的速度惊人,眨眼间就在他的船队里炸开,又惊乱了一众人马。

“出击——!”这两个字,好像用了赵一涵所有的力气。

“砰砰砰——!”连续不断的轰炸声响起,打起一阵阵的海浪声。

没错,就是海浪声,没有任何船只破碎的声音,也没有人员慌乱的惊叫声。

一轮炮弹的轰炸后,海面上再次恢复了一阵诡异的寂静,唯独海浪翻滚的声音。

这唯一的声音在这时候的赵一涵听来却觉得像是一种嘲笑,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西陵的不自量力。

因为眼前他们打出去的一轮炮弹根本就没有碰触到对方的船只。

他们的弹药的射程不够,不够触碰对方,可是对方的却可以,说明对方的弹药装备比西陵要超出许多。

一座小城的兵马而已,却轻而易举的打败西陵精英海军!

“统领……”赵一涵旁边的军官一脸苍白,欲言又止。

赵一涵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却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他,僵硬的说:“别忘记了,你是西陵军官!”

军官被说得脸色几乎由白专青,神色更加的犹豫不决,大约三秒之后他脸色忽然狰狞起来,大声的说道:“是西陵的军官又怎么样,现在的情况你看不到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继续下去不过是无故的送死!”

“怎么是无辜送死!”赵一涵比他更大声的吼叫:“我们是军人,战死是我们最高的荣耀!”

“狗屁的荣耀,我还有妻儿!我不想死在这里!”军官撕心裂肺的吼叫。

妻儿两个字不仅仅触动了赵一涵,也触动了许多士兵。

赵一涵的指甲几乎都陷进了边栏的木身内,他垂低低是说:“你以为我们不打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

“会的,一定会的!”军官看他有退步的意向,连忙说:“南云城主也是西陵的人,她也有夫君和孩子,有了孩子的女子最容易心软,只要我们愿意投降,愿意归顺的话,她一定会……”

不知道军官那句话触怒了赵一涵,还是赵一涵根本就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突然决绝的打断军官的话,“我们奉命而来,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然后不管军官张红的脸,猛然的大吼,“前进!既然在这里打不中,那就靠近他们,直到能打到他们!”

他是统领,身为士兵早就将听从上级命令的习惯渗入血肉,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放弃。

“不!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要拖着我们一起送死!”军官歇斯底里的尖叫,伸手去扯赵一涵的衣裳。

赵一涵猛然侧头瞪向他,“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军官被他眼底的疯狂吓到了,触电般的松开手。

西陵军队的动向自然被南云军队看在眼里,他们不急不缓也行驶船只,始终和赵一涵的队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并没有放松包围的阵型,同时也不忘不时的射炮火。

这种并不算密集的轰炸对对手来说可谓一种挑衅和侮辱,偏偏赵一涵这边的人只能受着,反击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力。

最终,赵一涵这边损伤惨重,南云军队那边却依旧不见伤亡,甚至连一艘沉船都没有。

“靠装备外物取胜算什么英雄!”无可奈何的赵一涵选择了用激将法,凄厉的大吼,“有本事就和我面对面的大战一场!来啊!有本事就来啊!”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单战。”一道平和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刻意的藐视,偏偏就是给人一种嘲凤感。

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激怒自己,赵一涵还是任由自己中招,让自己内心的怒火烧得更加的猛烈。

反正他已经没打算活着回去,何必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是这支队伍的最高统帅,现在我要求进行王战,你敢还是不敢!?”

这边南云军队的船队里,一名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面容平凡气质同样平凡,唯独不凡一点就是他清冷的神情。

这种清冷本该属于孤傲之人,一个像他这样平凡的人,摆着这样的脸色本来不该,却叫人看着又觉得并不违和。

这男人就是南云城风霜岛的岛主,南风霜。

并不是岛屿按照他的名字命名,而是因为他成为了风霜岛的岛主,所以被赐予这个名字。

“岛主,我去吧。”南风霜身边的一名年轻男子主动请命。

南风霜对男子有信心,刚准备答应,就听到淡然中带着一丝好奇的童音响起,“王战是什么?”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孩子,除了南云城的两个少城主还能有谁。

南风霜一点都不敢怠慢他们,平静又不失恭敬的回答他们的问题,“两军对垒的时候,两军统领单打独斗名为王战,王战中生死不论,是最能激士气和决定胜负的战斗。”

两个小孩一听到他说完,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我去。”

南风霜还没有同意,两个小孩已经先吵上了。

“我去。”

“你去干嘛,我才是男孩子,应该由我去。”

“我也是!”

“什么你也是,你是姬儿妹妹。”

看着两个小孩争吵的样子,南风霜和周围的大人们都一脸的无奈,偏偏他们还真没办法阻止。

最终,两个小家伙决定猜拳决定。

“石头剪刀布……”

结果是姬儿流露出的笑脸,眸子闪动着光彩,可爱漂亮得让一群大人们看得心动不已。不要想歪了,这个心动绝对没有邪恶的思想,只是一种想要抱抱他,揉捏他脸蛋的心动。

“哼。”阿妴轻哼一声,没有和他说话。

既然已经选定了人,南风霜想要劝说也没办法,便挥挥手下令让人把船朝赵一涵的方向靠近。

这艘船上的人本事都不弱,就算赵一涵无耻的突然难,他们也有本事在海上逃过一劫。

不止是他们在靠近,赵一涵的船也朝他们靠近,两者的距离就这样一点点的靠近,不到一会互相都能够看到对方船上的人。

赵一涵看到两个小家伙的时候显然一怔,不过这时候的他没有想太多,目光迅速就落在了南风霜的身上,猜想到他就是这次袭击的最高统帅,厉声说:“请!”

南风霜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听到一道童音响起,“来。”

这一道不该出现的声音让赵一涵再次惊愣,不由的朝姬儿看去,一时摸不清头脑。

姬儿神色淡然,“不是要王战吗?我让你三招,你先出手吧。”

一个孩子表现得如此早熟淡定,着实让人感到诡异,同时也不由觉得可爱,尤其是姬儿的容貌实在生得好看。

赵一涵回神,听明白了他的话,脸色便青了,“王战不可辱,你们南云城中人心胸竟然如此狭窄,不敢应王战就罢了,何必派出个小孩来膈应辱没我。”

这句话对于姬儿来说才是一种辱没,对方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姬儿眸子一冷,轻哼一声,只见他小手一挥,就在海面上打出一道高达三米的海浪,抬眸见赵一涵惊疑的神色,淡淡说道:“我就是这边的最高统帅,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干嘛。”

说完,他小小的身影从船上飞起,站在了半空。

这一幕刺激了赵一涵这边的人,差点以为这小孩是仙童下凡。

阿妴却知道这是玉竹丝的效果,在姬儿刚刚一挥手之间,玉竹丝已经被他缠住两船之间,这一跳就站在玉竹丝之上。只是玉竹丝太纤细和不易见,一般人看着就会觉得他是站在虚空中。

姬儿已经向赵一涵表现出自己的实力,如果赵一涵还不应战的话,那么就等于是不战而败。

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王战,这样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只是想着年级对比就已经是赵一涵输了。

赵一涵没办法,咬咬牙终是手持长枪冲了上去。

他并没有因为姬儿是小孩就没有出手留情,因为这关系着他这边不部分的性命,以及西陵的威严。

“你为何不还手!”一招、两招之后,见姬儿都轻易的躲避,赵一涵恼怒的吼叫。

姬儿炸炸眼,打了个哈切,“都说让你三招了……”停顿了一秒,他貌似失望的看着赵一涵,又看看他的长枪,叹息说:“你真让我失望,居然还是用枪的,连娘亲的一半都比不上。”

童言无忌,却是最最伤人,尤其是他说的话都是事实,且明晃晃的摆在所有人的眼前。

“啊!”赵一涵大吼一声,将自己的杀招都用了出来。

这次他抱着必死的决定来战斗的,所以挥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平时的战力,可是饶是这样也没有碰触到姬儿。

“三招过了。”姬儿忽然说。

然后一直躲避的姬儿终于出击了。

他的招式非常的直接且犀利,手掌晃动间分明没有碰触到赵一涵,却见赵一涵的衣裳不断的破碎。

不到一分钟,赵一涵就成了个狼狈的乞丐模样。

让你看不起我!一脸淡然的姬儿,实际上内心很记仇。

本来可以轻易击败击杀赵一涵,他偏偏就是跟玩弄他似的慢慢折腾,最终让赵一涵衣裳破烂,头长短不一跟狗啃了一样。

一面倒的局势被双方的人看在眼里,谁也没有说话,不过谁都看得出来西陵海军这边的人面色麻木绝望,显然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

“啊——!”一声大吼,几乎能够卷起海上的惊涛骇浪。

姬儿一怔,看着赵一涵竟然自己用长枪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临死前吼叫,“生为战将,死为战魂!”

这一声吼叫让寂静的气氛更加的沉寂。

姬儿愣愣看着赵一涵的尸体跌入海中,在南风霜一声包含担忧的叫声中回到了原来的船上。

“少城主……这,其实并不关您的事。”南风霜见姬儿神色有异,以为他因为赵一涵的行为产生了某种阴影,连忙安慰着,只是不善于安抚人的他说的话也显得较为无力。

他想要是少城主在自己里面生什么事情的话,自己也不用活了!

姬儿不知道他的担忧,愣神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挥手间收了玉竹丝,淡淡的说:“关我的事又怎么样。”

他一句话让南风霜哑口无言,然后又听到姬儿说:“王战生死不论是你说的吧。”

“是。”南风霜见他神色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也稍微安心。

“生为战将,死为战魂!”忽然,惊天的叫声传入南风霜等人的耳朵里。

原本已经丧失了士气的西陵海军士兵们竟然一个个激愤起来,面上带着必死的决心,显然是要和他们死磕到底。

南风霜见到这一幕,对已经逝去的赵一涵,和这一支军队产生一丝敬佩的心思,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杀心。

“怪只怪各为其主,两者为敌。”南风霜吩咐人快速的返航,然后这一战真正的打响。

饶是西陵的海军气势惊人,然而在海上不比陆地,装备的好坏差异注定了结局。

月挂梢头,海上一方的火光渐渐的消减,一方的火光则腾腾不熄。

南云城的一座看台的青瓦楼顶上,水珑和长孙荣极站在这里,迎面的风吹动两人的丝和衣摆。

水珑手里拿着一瓶酒,慢悠悠的喝着,眼看这一场海战结束后也放下了酒瓶。

“觉得怎么样?”她问长孙荣极,就好像看了一出平常的戏。

长孙荣极眸色清幽,对千、万人葬身海底的画面毫无感触,唯独落在身边女子身上的时候才溺出不一样的光彩,“阿珑设计的戏,自然精彩。”

“的确精彩。”水珑低声说。

赵一涵和西陵海军们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他们遇到袭击会如一团散沙,最终被打得狼狈乱窜逃亡。谁知道他们竟然拼死战斗到底,虽然最后败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也败得光彩出彩,并没有给西陵丢脸。

两人一起从看台的楼顶离开,留下一众其他的看客还没有回神。

无论是南云城本地人还是别的人都没有想到,所谓的戏居然是这个。亲眼目睹两军交战,不止见识了西陵海军虽死犹荣的英勇,更见识了南云城的实力,让所有看完这一幕的人久久都没有办法回神,始终看着那的海面还没有完全退去的火光,心思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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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海军秘密进攻南云城,最终全军覆没,南云城却没损一人的消息很快流传出去。

长孙流宪自然很快就得知了这条的消息,得到消息的那一天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让见连福安也一样。

候在门外的福安听到宫殿了不断传出来的摔物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嘶吼声,犹如困兽的嘶吼。

第二天清晨长孙流宪还是一脸平静的从宫殿里走了出来,依旧如期的去上早朝。

如果不是他眉眼透着疲惫,眼中密布血丝的话,还真看不出来他状态有异。

早朝上时,有官员提出南云城宴请天下之事。

明明说话的丞相口气平和,却还是触怒到了长孙流宪,他就好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疯兽,抓起面前之物就吵丞相砸去,嘶声说:“一座小城,一个小小的一城之主,有什么资格宴请天下,让朕去参宴。”

丞相年事已高,一时不查额头被砸出一个口子,脸色一变屈身跪地,口气僵硬的说:“臣得知,南晋、楼阳以及东云都已经答应参宴,且已经上路。”

四国之中,如今的西陵当属最弱,连其他三国都已经答应了,他长孙流宪还想摆什么谱子。

显然长孙流宪也听出了丞相的意思,正是敏感时候的他面色已经显露出怒色,轰然的站起身冷冷看着丞相说:“好啊,如今连你也不将朕放在眼里吗。”深深吸了一口气,口气再无起伏,“我看丞相年事已高,也是时候该回家安享余生,受儿女清福了。”

这话显然是要罢了呈现的官职。

丞相脸色先是难看了一瞬,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却是不再跪地而是站立起身,平静的看着长孙流宪,平和的语气缺如同尖刀刺入长孙流宪的心中,“皇上以为,您有什么自个被臣放在眼里。”

长孙流宪如何想到他竟然这般的大胆,在朝堂之上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丞相却似没有看到他几乎要杀人的神色,平静的说道:“如若皇上不是被武王爷送上皇位,您认为臣等会对您屈尊卑膝?”

如果说水珑是长孙流宪最痛恨的人,那么排名第二的绝对就是长孙荣极。

丞相的这番话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最大的心理折磨。

“来人,来人!给朕将他压入天牢!”长孙流宪怒极反笑,笑声诡异冰寒。

很快有禁卫军走了进来,听从长孙流宪的命令把丞相抓拿。

丞相并无反抗,任由禁卫军把自己抓住。

长孙流宪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笑着说:“无论你怎么说,在这座皇宫之内,皇城之中,乃至在整个西陵国土内,朕才是皇上,才是最高的掌权者,可以一句话决定你的生死!”

“呵呵。”丞相给予长孙流宪的却是如此一声不明意味的笑。

这笑却比任何的言语更加能够触怒长孙流宪。

“把他压下去,好好伺候,不要轻易死了!”长孙流宪双眼满是血丝的低吼。

丞相被禁卫军带了下去。

这一天的早朝最终不了而终,每个人各怀心思,早朝之后长孙流宪再次回到宫殿,将自己的怨怒全部泄在外物上。

连续几天的日子长孙流宪都过得不顺畅,他不顺畅自然不想别人顺畅,缓解泄自身压力的办法除了摔物,到后面更加变本加厉的变成了折腾他人,最先受到迫害的就是他的后宫女子,还有天牢中的原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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