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贤妃看着那嚣张的贵妃仪仗从眼前过去,眼中异光直闪。不光是她,静嫔和安嫔也是如此。
看如今这个情形,是起风了啊!
从来闷声大财的贵妃终于出手了,究竟是谁胜谁负呢?!看今日这情形,倒是贵妃技高一筹,皇后完全被压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谁胜谁负都与她们没有关系,两个没有希望的女人还能有什么指望呢!不过,这是不是说明,她们有机会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
安嫔有些怔忪。
“你刚才有些冲动了。”
回去的路上,安嫔如是说道。
静嫔神情木然,但眼中含着一丝锐利,“我不想再忍了。”
忍了这么多年,忍到那人当上了皇后,报仇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好不容易有个势均力敌的站出来,不管是利用也好身先士卒也好,她都认了。
安嫔神色一愣,叹了一口气,“可她毕竟是皇后娘娘。”
静嫔不屑一嗤,只有这个时候的她,才能看出几年前那个玉娇的几分影子来。
“一个没有爪牙的老虎,怕什么!这次皇后动了大公主,元贵妃不会放过她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从来龟缩一隅的贵妃,突然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了。我还记得当年那次,老实温顺的她突然态度就大变了,还拉了我做筏子……原来那个时候她就知道皇后没安好心了……呵呵,当时还那么恨她,说白了,都是在自救……”
“玉娇——”
“玉容姐姐,这事儿就算我搀和进去了,你可以不的,我去帮咱们报仇。”
“你个傻丫头,咱们俩一直在一起,从出宫到景王府,然后又回到这深宫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要说这种傻话。”
“那你——”
“我当然是跟着你一起了,贵妃虽是身份不如皇后,可别忘了贵妃的背后还有陛下。这皇后错就错在,她忘记了男人才是一个女人的根本,要不贵妃哪来的胆子在皇后面前如此张扬跋扈!”
……
到了慈安宫,小花哪处都没去,直接去拜见萧皇太妃了。
皇太妃也没有拿大,让宫人请她入了殿。
行过礼之后,小花在下处坐了下来。有宫人来奉了茶,小花对皇太妃羞涩的笑了一下,道:“刚从皇后娘娘那里请安离开,想着皇太妃和皇后是同宗,便过来打扰了。”
“谢贵妃还记得本宫这个皇太妃。”
皇太妃本是谦虚之词,谁知小花竟当了真,大大咧咧的道:“那是自然的,皇太妃以前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臣妾在景州之时便有耳闻,入宫之后一直想来拜访,无奈抽不出空,今日事逢凑巧,便过来了。”
“呵呵……”
小花眼睛眨了两下,望了下四周,一脸怜悯道:“皇太妃委屈了,本是该住去慈宁宫的,却沦落到住这慈安宫一殿,还是与众太妃共住,这地方实在不够宽敞。”
话音刚落下,她轻打了自己嘴一下,“瞧臣妾这嘴,实在是口没遮拦,陛下说了臣妾几次口没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太妃娘娘,您不会见怪的吧?”
皇太妃比皇后沉得住气多了,淡淡的道:“贵妃年幼,本宫自是不会与你计较。”
小花干笑了两声,心思一转,道:“那就好。今日去凤栖宫请安,见皇后娘娘凤体有恙,臣妾也不好说什么。陛下说皇后娘娘心眼窄,爱吃醋,总不让臣妾去皇后娘娘跟前儿添堵。可臣妾是个懂礼数的,自然不能听陛下的,日后定然日日去像皇后娘娘请安问好。”
“你是个懂礼数的。”
小花大言不惭,似乎一点都没听出皇太妃话里的意思。“那是自然的,谢皇太妃夸赞。”
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开口道:“皇太妃不要责怪,臣妾该告辞了,大公主落水受惊,每日吃药都需臣妾在身侧陪着。”
“你自去吧。”
小花又行了一礼,才离开。
白芍望着元贵妃消失的身影,开口道:“这元贵妃做事真是没头没脑的,奴婢本以为她是故意来给娘娘添堵的,没想到话没说几句,人便走了。”
“你没看出来这是来宣战的?”皇太妃啜了一口茶,蹙起眉,“这是个小狐狸,见在本宫这里不讨好,便懒得费功夫了。皇后那里堪忧了,就凭她这一套唱念做打样样齐备,又有皇帝在背后撑着,皇后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白芍把元贵妃来后整个表现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才明白皇太妃话里的意思。
“那可怎么办?”
“怎么办?不怎么办!皇后也是个蠢货,自己还没生呢,便想动手把障碍给除了,谁知道惹来一头护犊子的母狮子,牵连了本宫损失了那么人……福顺那个老太监手段可真狠,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事是皇后办的,人是皇太妃出的。临到头,皇后半毛钱损失没有,倒是皇太妃手里仅剩的那点人又损失了大半。
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皇后姓萧,谁让她不是太后,只是个太妃,干个什么都必须借着皇后的手。这是两人之间结成同盟的妥协,皇太妃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时,进来了一名太监,跪在下面道:“娘娘,陈尚宫那边出事了,陛下、陛下把陈尚宫给撤了。”
“理由?”
“呃,陛下说害大公主落水歹人是司膳司的,司膳司分属陈尚宫管辖。下犯错上有不察之过,所以……”
所以景帝这是秋后算账,明知道陈尚宫是她的人,也动了?还用的是这么可笑的理由!一个宫人犯了事,居然越过层层直接追究到最上头去了。
可皇帝是皇帝,她能说什么,说皇帝不给她这个太妃面子?!皇帝是不用给太妃面子的,因为太妃们吃的是皇帝的饭,又不是太后,还要给你几分脸?!
皇太妃向来沉得住气,今日也沉不住了。
先是前朝那边失利了,接着来了个宠妃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然后是手里目前最得用的人被换了,她不禁砸了手里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