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热水泡得通红的双手从水里离开,拿过一旁*尾凳上的毛巾,他轻轻地帮她擦脚,嘴角因她的话而轻轻上扬。
抬起下颌看着她,“这不是病吧?医生看不了!”他笑着道,很无所谓的态度,好像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外貌。
“你都没去看怎么知道看不了?”她反驳,看着何堇尧端起木桶去了卫生间,她坐在*.上,等他回来。
他的白头应该不是生病了,是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吧?犹记得以前做护士的时候,有个12岁的小男孩溺水,抢救无效死亡后,她的妈妈*之间,头花白了一片。
就和她在孩子流掉后精神失常是一样的,都是心理原因。
过去那么久了,她已经渐渐地恢复了,以前做护士,什么样的死亡没面对过?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正常人强。只是何堇尧,为什么过去那么久,还没能恢复?
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也挺重情重义的。
“你早点休息,我也去休息了。”他把卫生间打扫好之后出来,对她沉声吩咐。
卢浅悠揭开被子下了*,拦在他的面前,“你今晚别走,留下帮我暖被窝,我最近有点怕冷!”她略带霸道地说道,不这么主动地留他,他是不会留下的。
何堇尧有点担心,“真的?这几天气温不低啊!”
“就是冷!你留下帮我暖被窝!”她任性道,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臂,很不喜欢同在一个屋檐下,他跟她客客气气的感觉,她想要的是那种亲密无间,相濡以沫的感觉。
他现在比过去沉默太多了,以前是因为瞧不起她,不愿搭理她,现在好像是不好意思跟她说话,两人很少交流,很少说心里话。
“我,我还没洗澡,我先回房冲个澡。”何堇尧僵硬道。
“你就在我这洗啊!”
“这边没我的衣物!”他说着,轻轻地将她的手臂拿开,快速去了门口。
他好像不情愿跟她睡一起似的,卢浅悠怔忪着,满心复杂。
她的心思,他明白。
花洒下,何堇尧一动不动的,失神着。
也许她已经走出来了,但是他还被禁锢着,没勇气跟她亲近。
他自嘲地扬起唇角,笑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只不过苦了她了,明明可以再找到一个优秀年轻的男人,非要在他这株枯树上吊死。
磨磨蹭蹭地洗了个把小时,他才离开卫生间。
卢浅悠以为他今晚不会再来主卧睡的,没想到个把小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她侧躺在*.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上网,何堇尧挑眉,“你怎么躺着看手机,很伤眼的,不懂吗?”
有点生气地对她教训道。
卢浅悠嘴角上扬,挺喜欢这种被他管着的感觉的,其实不是管,是关心。
“无聊啊,谁让你让我等这么久,洗个澡而已,比我泡澡还慢!”她关了手机,开了灯,没转身,闭着眼说道。
何堇尧被堵得哑口,轻轻地坐下了,揭开被子上.*,被窝里不冷不热的,哪是她说的那样冷!
更确定,她是故意的。
*垫沉了沉,卢浅悠有点紧张地屏息,感觉他躺了下来,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在他们自己的家里同*共枕。
他平躺着,她面朝里,侧躺着,两人之间离了很大的距离,即使隔得有点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暖融融的体温。
卢浅悠等着他主动靠近,抱住自己,可惜,没有。
他就像一块的木头,处于被动的状态,从不主动。她懒洋洋地翻了身,“真冷,打心底由内而外的冷!”说着,抱住了他的健硕身躯,她面对着他,右手手臂熊抱着他的上身,右腿圈在他的腿上,像抱着一只大火炉。
“是不是体寒?到底去做过检查没有?妇科正常么?”何堇尧担心地问,仍然一动不敢动,全身紧绷着。
“正常啊,没什么炎症,子.宫很健康,卵.巢也健康。姜珩说,恢复得很不错,都可以备孕了!”卢浅悠说着着,将话题往那方面绕,希望他能明白,她还是想和他再要孩子的!
都可以备孕了……
何堇尧的心,轻轻地悸动了下,显然,她的心态比他好多了。
“是么,继续保持,抽空再去检查检查,你是护士专业出身的,应该比我懂,千万要养好身子。”他以长者的口吻道,假装没听懂她的话。
卢浅悠真气了,松开他,立即转身,失落地扁着嘴。
“何堇尧,你就想这么跟我一辈子吗?!你真讨厌!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你,除了*之外的那个自信、霸气的你!”卢浅悠激动道,现在的何堇尧,谦卑、随和,甚至是任劳任怨。
虽然这样是很好,但是,他仿佛像个正背负着十字架的罪人,弯着腰在生活。
这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悠悠,我是真变了。”
“你这不叫变了,你这叫负罪!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我都走出来了,你为什么还沉溺在那段痛苦里?为什么还要惩罚自己?不出去应酬,不出现公众视野,不去健身,不去做保养,成天过着单调、枯燥的生活,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心里会平衡些?”她激动反驳,一语中的。
何堇尧愣了下,翻了身,“不是这样,我是享受这种平平淡淡的清心寡欲的生活的。哎,之前就劝过你,不要再在我这浪费时间,你不听,这下后悔了吧?”
他的手抚上她的手臂,沉声道。
卢浅悠一把甩开他的手,直接翻身,侧躺着的何堇尧被他推得仰躺在*.上,她趴上了他温热的身躯!
“何堇尧!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看着他,气愤地问。
“我……你,你别生气。”他哑口。
“我要听实话!”她霸气地吼,幽暗里,双眸里闪烁着亮光。
“我想照顾你,又觉得自己不是你的良人,怕再把你辜负了,就想看着你幸福。”他平静道,说的是实话。
她冷哼,脸逐渐地凑近他的脸,两人贴得很近,彼此的灼热呼吸碰撞在一起,何堇尧隐隐心悸,“瞧你说的,还真伟大……”她嘲讽道,唇逐渐地凑近他的,何堇尧全身更僵硬了,一时间屏息着,忘记了呼吸,心跳如雷。
柔软的唇,轻轻地擦上了他的,那一瞬间,敏感地如触电。
卢浅悠强抑制住狠狠吻下去的冲动,坏心地从他身上翻身而下,何堇尧心里一阵失落。
失落之余,又觉着自个儿挺傻的,居然还渴望和她亲密接触。
“睡觉了,伟大的何二爷!不知道到时候我给你戴顶绿帽子,你会不会也这么祝福我!”卢浅悠嘲讽道,故意这么说的。
绿帽子……
何堇尧心里有点不痛快,若是在以前,早把她给蹂.躏了,现在,他只在心里苦笑一下,相信她不是那样随便的女人。
卢浅悠这一晚是熊抱着何堇尧睡的,醒来之后,她还如树袋熊巴在他身上,“快松开,我该去做早饭了!”
“让阿姨做嘛……”她懒洋洋地撒娇道。
“阿姨做的怕不合你口味!”他反驳,早就摸清了她的口味,他现在也擅长做饭,阿姨做的,营养搭配不均衡,没他细心。
卢浅悠撅嘴,“真把自己当成我保姆啦?”
何堇尧笑着爬起,“做你保姆挺好,我的荣幸!”
这话是打心里说的,就想把她照顾好,弥补以前对她的伤害。
我可不想你只是我的保姆!
卢浅悠在心里嘀咕,他其实是很爱她的吧,只有真正的爱,才会如此任劳任怨,只可惜,他负罪感太强烈……
何堇尧好像很排斥送她去上班,充当她的司机,他是心甘情愿的,就是不爱跟她一起出现在公众视野,好像怕给她丢脸似的。
有几次她出席慈善活动,要他做男伴,他都拒绝了。
“你又不陪我去,你想让我约谁去?!别的男人吗?!”卢浅悠拿着一套初夏高级定制款男士西服站在书房,对着手里拿着书坐在书桌边一脸柔和笑意的他吼。
何堇尧摘掉眼镜,看向她,也看到了她手里的那套西服。此刻的她,穿着一身黑色晚礼服,长盘起,看起来性.感不失优雅。
“我让顾大状陪你去?他不正好是你们的法律顾问?”他笑着道。
卢浅悠气了,一把将西服摔在了地上,“何堇尧!你不陪我去就算了!我也不要你好兄弟陪!”
她气愤道,说完就转身。
何堇尧连忙跟上,拿起沙上的围巾披肩,追着她下楼,“我送你过去!”
“我不要!”她边下楼边吼,双双被蓝烟接去了,不怕吓着她。
何堇尧执意地跟随着她出门,到了外面,立即为她披上披肩,“别生气了,听话,我过去会折了你的面子!人家会说,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他笑着道,略带自嘲,也半开着玩笑。
卢浅悠冷哼,“你别解释了,你就是自私!”她瞪着他说道,故意的,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
何堇尧没再吱声,只为她开了车门,卢浅悠还是配合地上去了。
“是酒宴,别喝酒,香槟可以少喝点!结束前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不走,就在停车场等你!”他边开车,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坐后排的她,嘱咐道。
卢浅悠还在生他的气,根本不理他。
他平时都不让她坐副驾驶的,说不安全,都是坐后排。
她觉得,他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是她的老公。
车子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停下,何堇尧刚下车就看到了一对俊男靓女,是沈霖渊和虞希。
两人皆穿着高端定制的礼服,宛若一对模特。36岁的成熟男人,一点不显老,皮肤仍然光滑有弹.性,泛着光泽。这是他不能和沈霖渊比的。
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虞希,身材仍然完美,曲线婀娜,一袭湖蓝色订制纱裙,高贵而典雅。
他们看到他了,手挽手地走了过来,虞希裙摆有点蓬松,沈霖渊细心地为她轻轻托起,绅士而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