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我这有客人……”饶迪柔声道,顾母气得站了起来。
她看向杜启深。
“哦,不好意思!”杜启深看着顾母,愧疚地说了句。
“得,我也赶时间!饶迪啊,你仔细想想清楚,跟一个女儿都那么大的男人在一起,到底好不好?!”
“阿姨,您这么说,我得多嘴了!sandy本来是和你儿子好好的的,是您嫌弃她,拆散了他们,怎么现在这么说?跟我在一起不好,难道跟您儿子在一块儿?”杜启深不客气道,替饶迪打抱不平。
“我,我儿子哪比不上你了?!”
“对,我承认,您儿子是好,可是,您这婆婆就……”
“我,我怎么了?!饶迪!你,你还是别跟他了!就他这态度,将来也不会对我孙子好的!你和阿漠和好吧,我这就去劝他!”顾母捉住了饶迪的手臂,仰着头看着个头比她高很多的饶迪,激动道。
“阿姨,您别这么说,让我很难做人的……我还忙,您先请吧……”
顾母气愤地松开她,觉得自己刚刚是疯了,当着这姓杜的面在求饶迪,真是太不上道了!
她甩门而去。
办公室的门刚合上,杜启深耸耸肩,笑着看着她,“不是我挑拨,你这婆婆实在是……典型的中国式婆婆!要不,你真跟了我吧?”
他玩笑道。
饶迪竖起自己的手,朝他炫耀手上的戒指。
“我是有夫之妇。”饶迪骄傲道。
杜启深手指指了她!
“走吧,对方代表已经到了,就等咱们签字了!”
“ok。”饶迪说着,慢条斯理地走去衣架边上,给自己拿了外套。
“杜,我过两天就去旅行了,京城这边的事,你帮我盯盯,拜托了。”饶迪客气也诚恳道,杜启深拍拍她的肩膀,“一定!”
大家是合作关系,坐一条船上的,就算她不说,他也盯着。
——
婚礼在欧洲的一座古老的教堂里举行。
请的人不多,也就顾沉漠的至交。
饶迪穿着之前自己在婚纱店订的那套婚纱,头皮白纱,因为肚子比较大,婚纱改良过,腰高了,肚皮被蓬纱遮掩,看不出来。
中世纪的大教堂,气势恢宏,庄重而神圣。
顺宝再一次做花童,提着婚纱长长的拖尾,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起,跟在一对新人后。
饶迪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说不出原因的,站在牧师面前,她的眼眶就莫名地红了,鼻头泛酸。
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小时候,家里挂的那幅父亲写的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看着身侧的顾沉漠,目光里充满了依恋。
阿漠……
阿漠……
顾沉漠侧过头,对上她那感性的脸,瞧出了她的不同。
他冲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然后,两人一同看向牧师。
在座的都不是第一次参加婚礼了,牧师说的那些话,大家背都能背出来了,但,每听一次,感动一次。
顾沉漠笃定地说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轮到饶迪的时候,她迟疑了,顾沉漠紧张地看着她,身旁的饶迪,垂着头,刚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一个好女人,我,我很差劲,不懂事,不会爱……”饶迪垂着头,哽咽着说道,鼻头酸涩。
顾沉漠蹙眉,满眼心疼,“sandy……你不要这么说……”
你很好,你是最特别的,在我心里,你最完美!
饶迪摇头,眼泪从她的鼻尖坠落,“阿漠,你让我说完。”
她抬起头,看向庄严的牧师。
“可是我运气很好,在我三十岁的时候,遇到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他愿意,跟我谈心,帮我处理琐碎,即使我开始不想理他,他也锲而不舍!”
牧师点头,赞许的目光投给顾沉漠。
而饶迪,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打动了我,成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曾经我也差点失去了他,我一个人,孤独度日,没有他相伴,我像行尸走肉……”
“他的妈妈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他仍然向着我,努力争取跟我在一起……”饶迪泣不成声地说道。
虞希他们第一次见饶迪哭,如此感性,原本明明就是一个冷清冷酷的女人……
就在这时,教堂的门突然被打开。
“顾沉漠!”属于顾母的,那严厉的声音响起,众人心惊,看向门口。
顾家父母,以及顾沉轩顾沉雅,都来了!
饶迪连忙抹眼泪,心慌地看着顾沉漠。
台下的沈霖渊和何堇尧见状,连忙起身,到了过道,拦在了顾家父母跟前。
“叔儿、婶儿,今天是大漠的好日子,你们……”
“就是!婶儿,您就接受他们吧……”
顾母瞪了他们一眼,绕开他们,上前。
“顾沉漠!饶迪!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了!结个婚都不请爹妈?!还有没有把我们老一辈放眼里?!”顾母上前,激动地吼。
饶迪紧张地抓紧顾沉漠的手,而他淡定地松开她的手,投以安抚的眼神。
“老太太,抱歉,这不太远了吗,怕您累着!既然来了,婚礼还没结束,赶紧坐下,一会儿我跟饶迪给您磕头!红包准备好了没?”他扬声,笑着道。
顾母瞪了他一眼,眼眶泛红,委屈地抹了抹眼泪。
“婶儿,您坐这!”虞希上前,拉着顾母道。
顾母真的走去坐下了,顾父随后。
“大漠!饶迪!我们不是来砸场子的!是你.妈执意要来的!”顾长卿扬声说了句。
饶迪傻愣着,以为听错了。
顾沉漠拉着她,面对牧师,那牧师又问了饶迪,她激动地答:“我愿意!”
仪式完毕,顾沉漠牵着饶迪的手,来到父母跟前。
“sandy,叫爸!”
饶迪脸红,硬着头皮,“爸……”迟疑地喊了出来。
顾长卿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红包。
“妈!”顾沉漠叫了声,顾母抬起头,白了他们一眼,“我真想扇你一巴掌!”
她喝斥,拿了一只红包,递给饶迪。
“谢谢您……妈……”饶迪艰涩地喊,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她很识大体。
她明白了,他们接受她这个儿媳了,才来参加婚礼的。
顾母激动地望着饶迪,“诶……饶迪啊……之前……对不起啊……”
有点尴尬,有点说不出口,但还是说了出来。
“没关系。”饶迪释然道。
她明白一个道理,她嫁的人是顾沉漠,不是他母亲,以后也不会在一起生活,只要顾沉漠对她好就够了。
“多好的媳妇,您就偷着乐吧!”顾沉漠对老太太幽幽地说了句。
顾母冲他白眼,但没说什么难听的。
“你们赶紧回去,把酒席办了!真是的,领证那么久了,我跟你爸才知道!”顾母数落了句。
“酒席什么的,你们想办就自个儿办,我们不想,我和sandy这就要乘直升机飞岛上去了,没空招呼你们!”顾沉漠扬声道,拽拽的样儿。
“你,你们还要怎么作啊?!”
“阿漠,要不,算了吧,我们和阿……爸爸妈妈一起玩玩……”饶迪聪明地劝了句。
“跟老头老太太能有什么好玩的!”顾沉漠在父母面前唱黑脸,故意突出饶迪的好,说完后,牵着他的新娘子,一一谢过到场的朋友。
随后,在顾母气愤的叫喊声中,他们溜了。
饶迪心中的蜜月,只有她和顾沉漠,这点,顾沉漠做到了,当然,肚子里还有个小电灯泡。
两人在海岛上租了一间木屋,每天厮守在屋里,要么出去转转。
每当顾沉漠提起她婚礼上哭的事,饶迪就脸红脖子粗,拿着鸡毛掸子要揍他!
她觉得那天的自己太肉麻了!
“你羞什么羞?以前是不会说,现在会说了,还这么小气,也不知道哄哄我!我以前都是对牛弹琴,你理解吗?!”顾沉漠不悦地酸道,说完,拿起了手边的报纸,展开,不再理她。
对牛弹琴?
“顾沉漠!你才是牛!”饶迪上前,不满地抗议。
“起开!别跟我说话!”他酷酷地说道。
饶迪蹙眉,走开了,不一会儿,她端着一杯咖啡过来,放在桌上,也不说话。
顾沉漠见到亲.亲老婆端来的浓香四溢的咖啡,心想肯定是她花心思煮的,很给面子地端起,喝了一口。
“噗……”
“哈哈哈!”
“辣不辣啊?”饶迪大声地喊,那咖啡里被她加了很多辣椒粉。
顾沉漠气得俊脸通红,恶狠狠地瞪着她。
饶迪调皮地冲他吐吐舌头,“你又对我凶了!”
“sandy!我再理你就是头笨驴!”顾沉漠也孩子气起来,拍着桌子,离开!
他去海边钓鱼去了。
一整天,他都没理她。
可到了晚上,当饶迪裹着紫色的丝绸布料出现在他面前,喊一声“老公”时,顾沉漠顿时如泄.了气的倔驴。
“干嘛?!”他看似不耐地反问。
饶迪双手捂脸,身上的丝绸滑落,男人霎时红了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