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夫一听铁慕青这么问,叹息说道:“这都闹了好几次了,实在不像话,我那蔡家老友,也出来调节,让那其他几房不要过分,毕竟人家大闺女嫁到蔡家就守活寡,不能没良心。谁知道蔡家二老爷,那个浑人,居然诬蔑蔡家组长偏袒蔡家大少奶奶,是想占了他们这一支的家产,得人又得财。蔡家族长没想到说句公道话,就被人诬赖,被人泼脏水,气得不行,不管了。”
铁慕青脸色更加黑了,不过想想,李文她一个女子,身边没有一男半女傍身,那些人绝对不会坐视大房的财产落在一个外姓弱女子手里,所以就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提亲,大房只剩下李文一个人,只要李文改嫁了,他们就可以明证言顺得到那些家财了。
“成大夫,这蔡家族长,原本和蔡家大房老爷关系如何啊?”铁慕青 想多了解一些,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成大夫想了一下,说道:“两家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会之前替蔡家大少奶奶出头了,现在大少奶奶,有了身孕,那就更好处理了,以我对蔡家族长的了解,他不会坐视长房嫡亲血脉就这么断了的。”
铁慕青点点头,说道:“是啊,就算李文不是蔡家人,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蔡家的人,那就烦请成大夫,帮小女子约蔡家族长,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给我妹妹一个公道。”
“那好,我现在就写帖子,让小厮送过去!”桌上放着现成的文房四宝。成大夫写下了拜帖,便让小厮送过去。
“成大夫,真是谢谢你了,我在应泉县,不认识什么人,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都没有头绪。”铁慕青站起来,给成大夫行礼。抱拳,深深鞠躬。
成大夫扶起铁慕青说道:“举手之劳,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铁慕青对事情了解了大概,便到内室去看看李文现在怎么样了,见她还在继续昏睡,放心不少。
静怡师太见福伯过来了,告诉他事情经过。现在没有大碍,便让福伯离开了,照看着家里。看到铁慕青对躺在床上的女子非常关切,知道那叫李文的妇人,一定是铁慕青非常重要的人,刚才成大夫。在叙述李文身世的时候,她也在一边听着,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身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外面披着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鹤氅,疾步走进来,身材清瘦,但脊背挺直。
“成大哥。小弟有礼了!”蔡家族长抱拳作揖行礼说道,风尘仆仆,鼻头被冻得红红的,显然是步行赶过来了的,街上的人太多。马车的速度,还有步行来得快呢。
“振徳兄不必多礼。坐坐坐......”成大夫把蔡振德请到里面坐下,铁慕青。静怡师太从内室里面出来。
“成大哥,文文,没有大碍吧?”蔡振德关切问道,只是男女大防,出于礼教,不能直接进去探望,只能在外室问候。
成大夫刚想回答,但是被一向沉默的静怡师太抢先了:“多谢蔡族长的关心,我三徒儿在里面躺着,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我这个做师傅的惭愧啊,收了她们为徒,没教她们东西,才让她们受尽欺负,是我这个做师傅的不是啊。”
“原来是亲家,有礼了!”蔡振德再次站起来,给静怡师太行礼。
虽说这蔡振德五十多岁,但静怡师太的岁数是他的两倍,现在自称是李文的师傅,自然是个族长是同辈份,心安理得受下了蔡振德的礼,而且现在蔡家是理亏的一方。
“也不需要这些虚礼了,等我徒儿身体好一些之后,我会亲自问到底生了什么事,当街打我徒弟,她都怀了蔡家的骨肉,还被人调戏,还请蔡族长还我们家文文一个公道啊!”静怡师太说完,端起喝茶的杯子,喝完了之后,拿着杯子的手,握在手里,一眨眼的功夫,杯子变成了粉末,从静怡师太的手的缝隙里,漏出来,滑到地上。
铁慕青能把木头捏碎,但是把瓷器捏成粉末,铁慕青就很吃力了,不一定能完成。铁慕青现在是满脸崇拜地看着静怡师太,太威武了,不过心里更多的是感激,为了她,她说谎话,给她撑腰,这个师傅认的真是值了。
成大夫一看那个杯子被捏成粉末,又是一阵肉疼,不愧是师徒,一个抓坏他黄花梨桌子,一个捏坏他收藏待贵客的青花茶杯,这都是很贵重的东西啊。
蔡振德看到静怡师太的行事,心里一惊,这是在怪罪他们蔡家欺负李文啊,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孤女,原来还有武功这么高的师傅做后盾啊。蔡家经商为生,在应泉县也是大家族,这蔡家大房占了有三分之一的资材,下面的几个庶兄弟自然眼红长房的东西,尤其是长房只剩下一个孤女的外姓人。之前为蔡家大少奶奶做主,也是不想逼死一条命;但是从宗族利益出,他和其他蔡家人一样,担心李文把蔡家大房的资财给败光了,所以选择了沉默。不过现在还了,李文有了这一支的长房嫡亲血脉,为了振兴兄长,也要帮侄媳妇保住长房的资财,要不然百年之后,连兄长唯一的血脉以保不住,他也无颜见对他一向宽厚的大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