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已矣,就算杀了薛蟠,冯渊也活不过来,贾雨村自我安慰,旁边的师爷葫芦僧对他微笑点头,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暗示他做得好,贾雨村不喜,这葫芦僧知晓我的一切事情,留着他对我的仕途大有影响,保不定会因为他而东窗事。
脑子一转,贾雨村就有了定计,胡乱给葫芦僧扣了一个罪名,远远充了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葫芦僧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对贾雨村知根知底,了如指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也是贾雨村的人性尚未泯灭,如果换成是王熙凤,葫芦僧只会有一个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步入府衙后院,贾雨村双手负于身后,怔怔出神,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后面一声娇脆的声音传来:“相公!”
“夫人!”贾雨村松了一口气,后院之中秋菊盛开,他的夫人娇杏款款走来,长披肩,仿佛把所有鲜花都比了下去。
“相公,此次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你怎么不歇息歇息,累坏了身子骨可不好。”娇杏微微一笑,替贾雨村理了理衣襟,贾雨村一把把她搂入怀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体香,只觉得一切的不安心都消逝了。
有了她,人生就可以不再迷茫,不再彷徨。
“夫人,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之时吗?”贾雨村柔情蜜意,他一生最大的满足和欣慰,就是有这样一个好妻子,有这样一段美满的姻缘。刚才的郁闷纠结一散,抱着夫人的娇躯,贾雨村身上火热,双手开始不老实。
“怎么啦?啊……天还没黑呢。”娇杏俏脸微红,却不反抗挣扎,贾雨村也没有得寸进尺,摸了几下,就和夫人娇杏在椅子上相拥而坐,如胶似漆。
两人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说来说去,原来娇杏曾经是甄士隐家的一名丫鬟,而他们的相恋相知,都离不开一个人,甄士隐,甄英莲的父亲。
贾雨村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十年前,他还是一名落魄书生,他还没有到过金陵。
金陵为江苏省第一繁华之地,人杰地灵,天下闻名,不过江苏不仅仅只有一个金陵,其中的苏州和扬州也是美名远播,著名的秦淮河、京杭大运河都联通这里。
林黛玉就是苏州人,只是父亲林如海在扬州做官。现在单说这扬州,扬州有个阊门城,城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葫芦庙,庙旁有家名门望族,主人姓甄名费,表字士隐。
此时贾雨村从浙江湖州一路北上,准备进京赶考,行到扬州,捉襟见肘,便住在了葫芦庙,认识了葫芦僧,葫芦庙和甄家比邻,贾雨村是个博学鸿儒,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甄士隐淡泊名利,却也是有识之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一来二去,相互攀谈,最后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