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般的绞痛从心口处传来,宫无忧疼得双目睁圆,十指蜷紧,一滴滴冷汗顺着额角躺下,落在寒冰玉床上,很快便化作白烟。
沉闷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响起,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仿佛随时都要跳出胸腔。空荡的石室内,除了细微的滴水声,便只剩宫无忧的心跳和喘息。
可她还是睁大了眼,倔强地盯着无殇魔尊,又缓慢将视线移到一旁的巫婆婆身上。
幽深的目光里隐约包含着某种情绪,而巫婆婆依然面不改色,只是微微垂眸避开她的视线。
宫无忧沉沉闭上眼,终是泯灭了最后一丝亮光。
无殇魔尊不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但他却一点都不担心。
宫无忧虽是巫婆婆带大的,但这个孩子同样也是巫婆婆亲自挑选的,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来做碧血金蚕的宿主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碧血金蚕在她手里成长得很迅速,不过短短百年,便已经进入了成熟期,哪怕二十年前在一次蛊斗中受了创,也被宫无忧找来了极地之手修复。
宫无忧在碧血金蚕上费了不少心力,可以说,碧血金蚕能成长得这么好,宫无忧功不可没,如今让碧血金蚕反噬其主,她自然不会好受。
而巫婆婆作为虫蛊堂资历最深的长老,十分懂得究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一切为蛊皇服务,这才是虫蛊堂的信仰与教条。
无殇魔尊逗弄着手中的金蚕,悠悠说道:“别急,快好了,会让你好好饱餐一顿的。”
宫无忧闻言攥紧了拳头,手背上脖颈间的青筋一根根接连暴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掌中,有血液顺着指缝缓慢流出,鲜血的气味蔓延开,无殇魔尊手中的金蚕霎时动得更加欢腾了。
他好不容易才安抚下金蚕,目光沉沉地看了宫无忧一眼,淡声道:“还是省点力气吧,兴许你还能多撑一会儿。”
回答她的只有那一声赛过一声的急促心跳,以及宫无忧越来越重的闷哼。
穆长宁顺着九曲十八弯的地下宫道一路疾驰,她也不知道这些通道究竟通往何处,她只能照着手中那份老旧的地图转悠。
这个地宫中,暗房石室有不少,有的里面还豢养了魔物,穆长宁不知道宫无忧具体在哪里,她只能根据望穿指认的大致方向猜测是在最中心。
她更是不敢轻易闯入这些石室中,尤其那些有着生灵气息的石室,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一点细小的动静都能引灾难。
在地道里转了半晌,一路走过来,穆长宁倒是现这里的地形和地图上所载的信息几乎别无二致,至少到现在,她还没有走过弯路。
“那就只有可能是无殇宫在这几十年中并未做过修整。”望穿猜测道。
毕竟这里可是无殇魔尊的洞府,退一万步讲,那副地图真若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对方能不能进入魔宫先就是个问题,更何况还是拥有绝对武力值的无殇魔尊的洞府了。
不是谁都有这个胆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
化神修士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这么多年的修行几乎就相当于白费了。
在整个天魔宫,哪里都有可能修整重建,却唯独无殇宫没有这个必要。
穆长宁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一喜,如此倒是给她大大提供了方便,那她大可以少些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