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户曹就只有他们三个吏是有薪俸的,下面的帮闲上面是不会有钱粮下来的,全得靠衙门自己,而县里也不管,得靠户曹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县里虽有点公廨田和公廨钱,但那个收益是要供给县令、县丞以及曹佐等官吏们的,帮闲们哪有这个的份,可是户曹手里有权,于是他们便利用自己的职权,在征税赋钱粮的时候,在其中加派。
本来户曹就加派了,而帮闲在具体征收的时候,又再加一层,于是这样层层加码层层扒皮,自然百姓的负担就越来越重了。
这种事情上面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明摆着的事情,但朝廷向来是明知而不管,毕竟大隋朝廷拥有万里之疆,可有正式品阶的官吏却才几千人。朝廷也只负责这几千人的俸禄钱粮,其余的各种吏也好,役也罢,是根本不管的,全靠自己想办法,至于他们想什么办法,那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这也就是所谓的官场潜规则了。
快到天黑的时候,姐夫赵疤面终于回来了。
他脚步沉重,浑身疲惫,却又忧心忡忡,上山三天,只猎到了两只兔子一只竹鸡和三只山鼠。
最迫切需要的野和雉鸡却一只也没猎到。
“莲娘,我回来了。”
疤面迈进家门,收起脸上的忧心,强打起笑脸对着屋里喊道,“我猎到几只兔子竹鸡和山鼠,今晚可以吃顿肉了。”
出来迎接的却是个身形笔挺的束少年。
“姐夫。”
赵疤面愣了下,没见过这少年。
“你是?”
“官人,这是我五弟,昨天刚从河北挖河回来,刚送三斗粟谷来,对了,我五弟如今是县衙的捕快了。”
赵疤面长的很高大魁梧,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不过一抬头那张脸却能把小孩吓哭,他的左面半边脸有个很大的疤,几乎遍布了半张脸,就算他留着浓密的络腮胡来摭掩,可依然能看的很清晰。
“原来是小五啊,来就来,怎么还带粟谷来,家里人多嘴多哪还有余粮啊。”他笑着伸手拍了拍妻弟,然后道,“怎么刚挖完河又要去县里服差役,到快班当差服役可不是好差事,我以前也做过,各种脏活苦活轮着来,可好处半点没有。”
他还以为妻弟是被招去县衙服差役呢。
莲娘在一边道,“不知道别瞎说,我弟救了县令千金,还得到新来郡丞称赞赏识,如今是被县令亲自招到县衙做捕快,不是帮闲,更不是差役。我弟刚才说,能帮你把衙门差下的鹿皮等差事给解决了呢,还不快谢过我弟。”
赵疤面这下真是又惊又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弟可是把蓝面十八鬼给擒了。”
“那更不可能了,蓝面十八鬼多厉害,你弟怎么可能擒的了他们?”
“姐夫说的没错,我确实擒不得十八鬼,不过是恰巧半路遇到历城我舅家的二表哥叔宝,我与他还有几个同乡一起才万幸擒下十八鬼。”
“这居然是真的?”赵疤面惊讶之下,那半边疤面都涨紫了。
“疤面,在家没,你家的毛皮什么时候缴啊,告诉你,可没多少日子了。要是到期缴不清,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跟你说,县衙的板子和木枷可不好受!”
院门外,一道干冷的声音飘进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