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身边已经倒下了七八具高句丽士兵尸体,可他自己也被刺中一矛,好在伤的不重。但身后一队百人,却已经倒下了十来人。
连两个旗手都阵亡一个。
“窦队头!”另一个护旗手伤的极重,努力的还在拼杀,“撑不住了,退吧。”
窦建德咬牙。
“没有命令,没有鸣金,不能退。”
令行禁止,无令而退,就是逃兵。
“可兄弟们撑不住了。”刚说完这句话,这名高大的护旗手就被一支长矛刺穿。旗手怒吼着一刀斩断长矛,再一刀砍死那人。
窦建德回头望了一眼,这片刻功夫,他的甲队又起码阵亡十人。
“且战且退!”窦建德无奈的喊了一声,“战旗不能倒,更不能丢。”
挥起大剑砍倒一人,窦建德终于后退了。
战旗染血,旗手阵亡。
窦建德砍死夺旗之人,夺回队旗,一手执旗一手执剑,“甲火火长何在?”
一名浑身浴血的府兵回应,“窦队,刘火长刚战死了。”
“乙火火长呢?”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张火长也死了。”
窦建德茫然四顾,现队里大约还剩下六十不到了,交战不过这么会功夫,居然阵亡超过四成。
他没再去找其它火长,而是直接把手里的队旗塞进旁边那个府兵手里,“现在起,你就是甲队旗手,只要没死,就给我把队旗举正了。”
高句丽人越杀越猛,他们似乎闻到了胜利突围的味道。
“为何没有人上来?”那旗手哭着喊道,“再打下去,我们就要打光了。”
窦建德黑着脸一声不吭,他咬着牙,挥着越来越沉重的大剑,一剑劈过去,这回却没能杀死敌人,被长矛挡开了。
数把长矛刺来,窦建德砍开一支,避开一支,一支刺到腹前,他用手握住,可还有一支刺过来。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这时,一把长矛飞来,将那人刺死。
“休伤我大哥!”
却是浑身浴血的刘黑闼赶到,他的那队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护着自己的队旗,带着剩余的四十来人,往窦建德这面旗下靠拢。
兄弟汇合,连劈带砍,终于将面前的人杀退。
两人背靠着背,露出惨笑。
“他娘的,大哥,是我误了你了,要不是我拉着你报名,咱兄弟也不会有今天了。”
窦建德笑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不能怪你。再说了,咱们也没那么容易就死呢,我们命硬着呢,将来也要封公封侯的,岂是这么容易就死的。”
那边孙安祖、高士达、王伏宝三队也伤亡惨重,他们在王君廓指挥下与窦建德他们靠拢。
“娘的,再坚持一会。”王君廓的马被刺死了,他此时下马步战,连马槊都断了,拿着把抢来的长矛作战,浑身浴血,却毫无怯意。
这份胆识,看的窦建德暗暗佩服。
“不好,团旗被围。”王君廓大吼一声,众人随他手指望去,果然,不远处,他们步二团的团旗已经被高句丽人团团围住,团旗几次倒下,又几次树起。
可见,那里厮杀是如何激烈。
“随我一起杀过去,保团旗,救偏将!”
王君廓大吼着带着四营剩下的这二百余人往那边冲杀过去。
那边。
罗存孝已经换了三匹马了,他的禹王挝下已经不知道杀死多少人,可任他如何勇武冲杀,身边的敌人却越围越多。
第二团已经被分割包围了。
麾下四个营,被人分割撕咬。
他的心在滴血,步二团两千人马,现在只怕一千都要不到。
团旗在摇动。
旗手已经换了六个。
护旗手死了十三个。
罗存孝身边的亲兵更是死光了。
他愤怒的咆哮,如同一个疯子般的冲杀在战旗之下。
王君廓带着四营的人终于杀到旗下。
“偏将,我们来了。”
郭孝恪带着三营的人也杀到了。
摇摇欲坠的团旗终于还是守住了。
罗存孝惴着粗气。
没有鸣金,他便不能退!
这个时候。
后方终于传来了鸣金之声。
“偏将,都将让我们撤退!”
罗存孝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咬牙切齿道,“撤!”
都将旗下。
罗成面色沉重。
“步二团起码折损一千人马。”魏征道。
罗成点头,“但他们是了得的,折损近半,却依然没有溃败,让步二团撤到后面去休整,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他们再伤亡了。”
那边战场上,高句丽人虽然吃掉了步二团千人,可他们自己也付出了不少于此的代价,而且,他们已经完全打乱阵形,全都与步二团咬在了一起。
现在步二团一撤,他们也肯定就要卷着过来。
罗成喊道,“让罗嗣业的步一团准备拦截。”
“让罗士信的黑光铁骑营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