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平壤城被夷平了,国王被生擒了,但麻烦的还是渊太祚一党在京的党羽和家眷全都清洗砍头了。
而渊太祚如今坐镇国内城,他的长子坐镇辽东城,整个辽河防线十五万大军,二百余座山城,基本上都是渊氏一党把控,如果让渊太祚知晓了这边的消息,只怕还是个更大的麻烦。
另外,国王高元被隋军生擒带走,这对于刚刚取得了平壤、萨水和鸭绿水三大捷的高句丽军来说,更是个致命打击。
万一高元被迫降隋,到时他们怎么办?
“现在不是在想隋军是怎么夷平平壤的,也不是想着其它,我以为,以那罗成的残暴狡诈,肯定已经杀害了大王。我们当务之急,是立即派人去大行城,把高建武迎回来,尊他为王。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够在新王的带领下,继续抗击隋军。”
迎立新王?
这是诸将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等诸将退下。
乙支的长子过来,“父亲,刚才为何要说大王已经遇害了?大王只是被擒,未必就遇害了啊。”
乙支文德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恨恨的道,“我岂会不知,但大王若是还活着被隋军控制着,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与其如此,还不如说大王已经遇害,然后我们再迎立一位新王。尤其是我们那位大王城破之前,还做了那么大的一件糊涂事,若是继续尊他为王,若为渊太祚所知这边实情,只怕我高句丽外敌未逐,内乱又起。所以现在当机立断,就要先迎高建武为王。”
“可为何又是高建武?”
“因为高建武虽然也很无能,但比起高元来还算是锐意进取,年轻勇敢。再一个,他虽打仗不行,但也还算中上,是个知兵能懂时务之人。再一个,高建武对渊太祚对东部,也向来无好感,但与渊氏的关系又还维持的不错,若是立他为王,相信渊太祚也能接受。”
“我们高句丽现在,无论如何,也经历不起一场大内乱了。”
乙支文德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不久前指挥了几场大捷,击溃几十万隋军的那种意气风已经不见了。
“是我大意了,我处处算计,却遗忘了罗成,当初我还亲自到了隋营观察,却没注意到罗成不在的这一点。一步错,步步错,都怪我。”
“父亲,这怎么能怪你呢,要说怪,也只能怪高建武,他七万人在萨水不敌罗成三万人,后来得到靺鞨两万援兵反击罗成,结果却还能跟丢主力。再一个,他若是哪怕及时的通报我们这个情报,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漏洞来的。”
“负责平壤诸军的是我,出了如此问题,负主责的当然也是我。不说这些了,为父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等后军到了,我交给你五千轻骑加三万步卒,你亲自率领沿贝江南下,去追击罗成。”
“父亲放心,我一定追上罗成,然后将他和他的左五军杀个干干净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南下若是追到了罗成,切记不可孤军独上,你只须远远的跟着他,派人把消息回报给我就行。”
“那若是隋军在海边上船从海上逃跑呢?”
“那就让他们走。”乙支咬咬牙道,“但有一点你记住,若是隋军放回国王,你想办法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啊!”乙支文德的长子惊的瞪大眼睛。
“切记,不管高元是自己逃回来还是罗成放回来,你都不能让他再回来,高句丽不再需要他了,没有他反而会更好,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