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江楼二楼蓬莱阁雅座,吴中有心焦地看了看手机。时间是十二点三十分,和谭露约定的时间超过了三十分钟,可他还没有来。难道,他失约了,不愿来吃我这餐午饭?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吴中有判断,星期天谭露一般也在省政府办公室,因为他的老板也在省政府办公室。听说,隆省长是工作狂,在他的日历上没有星期几的概念,只有日期。如果没有外出,即便是周末,他也会在省政府办公。作为跟随多年的随身秘书,谭露自然也得呆在办公室。当然,他没后顾之忧,因为家属不在江北省。他的爱人为什么没有跟着到江北省来,有人说是为了照顾他女儿,有人说是他们夫妻关系紧张,也有人说……
传言很多,就吴中有来说,他还是倾向于更相信是为了照顾女儿,因为这是谭露亲口对他解释的。当然,他也有疑问。凭省长专职秘书的关系,他完全可以把爱人调到江北的省会城市来,让女儿也在这边读书,他为什么不这样安排呢?难道,他是完全处于公心,不愿意以权谋私,哪怕是一点点?
为了约谭露,吴中有搬出了刘钰婷。因为谭露是革命歌剧迷,刘钰婷出面邀请,他应该会给这个面子的。为了方便他吃饭,吴中有便选在距离省政府不远的阅江楼即使是走路,也不过十五分钟。
坐在一旁的刘钰婷有点不耐烦了,说:“吴老师,都过半个小时了,他还没来,你就打个电话催下吧。”
吴中有不是不愿打这个电话,而是坚信谭露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凭他的直觉,他不会失信于他的。为了安慰刘钰婷,他打趣道:“怎么,等老帅哥等不及了?”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生硬,弄得刘钰婷哭笑不得,她说:“守时守信,这是正人君子所为,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还没来。管中窥豹,我看啦,谭主任没你说得那么好。”
“什么没你说的那么好?”就在这时,谭露从门外闪了进来,风尘仆仆的,脸上还带着汗。看样子,他是走路过来的。
吴中有急忙让座,说:“谭主任,这是我学生刘钰婷,她是省歌舞团的席演员。”
刘钰婷站在一旁,显得那么大方而得体,华丽而庄重,既有魅力又有气质。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姑娘居然是上次演白毛女的那个演员。吴中有有些吃惊,连声说:“江北省大名鼎鼎的喜儿姑娘,能认识你,幸会,幸会!你演的喜儿,唱得好,演得也好,是当代喜儿的楷模!”
得到观众如此高的夸奖,刘钰婷显得有些激动,不无羞赧地说:“谢谢谭主任的夸奖,讲老实话,演这部戏我的压力很大,传承经典作品,仅仅模仿是不够的,每个时代的人都有义务加入自己的理解和创新。其实啊,喜儿那样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黄世仁那样的恶人依然存在,我希望观众们看完这个歌剧,能了解那段历史。”
他们两个聊着,倒把东道主晾在一旁,让吴中有怪不好受的,可又不好打扰,只能傻乎乎地坐着当听众。好不容易服务小姐进来,把他要的酒菜端到了餐桌上。吴中有终于找到了机会,便打断他们的话题,说:“来来来,酒菜上了,我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