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宁仕美专心致志地开车,再也没有任何过分的言行。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一手喔住方向盘,一手掏出烟,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后,瞅了瞅旁边的党含紫,说含紫妹妹,你的味道很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放心,这个忙我帮定了。明天你就可以去红色纪念馆上班,确定的职位是正科级馆长助理,相当于副馆长。不过,为了避嫌,我建议你不要去做具体事,我和馆长朱世博同志说声,工资照。
看样子,对那些色胆包天的男人,就是要下狠手下狠口!听到这个答案,党含紫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第二天上午,在市组织部一科的刘干事陪同下,党含紫去了红色纪念馆。因为是宁副市长安排来的人,馆长杨世博同志自然不敢怠慢,很客气地进行招待,并且在故里农家乐请她和刘干事吃了中饭。
吃完中饭,接了馆长递来的小红包,刘干事的护送任务算是完成,接下来的事就和他无关了。
等刘干事走了,刘馆长才和党含紫进行正式的亲切交谈。刘馆长四十出头,照理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可他头已经秃了,背也了,站在街上,风都能把他吹倒。这样干巴巴的男人,女人就别指望他身上还有好多做男人的雅趣和激情。
本来宁副市长事先已经通了电话,要求刘干事只需落实党含紫的待遇,其它可以不谈,最好不安排她的具体工作,免得引来闲言碎语。不用多想,刘干事能够判断出宁副市长和眼前这位美少妇之间的关系。作为宁副市长一手提拔的干部,刘干事自然会言听计从,要他怎么做就怎么做。
就这样,党含紫到纪念馆报到之后,就不用去那里上班,只需去那里领工资。其实,领工资也不须去那里,因为每到月底,纪念馆会把她的那份工资打到她的账上。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如果没有特别通知,她就无需再去纪念馆了。
有了一份正式工作,能够领到一份工资,表明生活开始稳定。党含紫把小冬冬接出托管中心,决定把他放到市中心幼儿园去,每天自己接送。
早上七点半送小冬冬去幼儿园,下午四点半接小冬冬回家,当中的时间就无事可干。特别是晚上,等小冬冬睡了之后,偌大的杨家别墅就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动静。
有个时候,党含紫真觉得寂寞难耐,想找个人说说话。甚至,她还渴望宁仕美能够主动打电话来,和她聊上几句。当然,那次车中的骚扰之后,宁仕美从来没有打电话来,好像忘了她似的。好几次,党含紫提起了话筒,想给宁副市长去个电话,表示自己的谢意,可心中的担心让她无法拨通号码,最终还是放弃了。
母亲她们去了广州,从不来电话,单位的人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从不来电话,周围的邻居就更不用说了,更不会来电话。有时,党含紫觉得,整个世界上的人好像忘了还有个叫党含紫的人存在。没想到,正在她渴望有人念起她的时候,她真的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是六月中旬的一个上午,一个男人拨通了党含紫的手机,男人的声音沙哑却有几分深沉。党含紫有些激动,毕竟,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听男人电话的经历了。
可今天男人的电话意外的光顾了她,她的耳膜在最初被男人的声音所亲近的当儿,浑身的感觉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幸福”。是的,没人念起的时候有人念起,这就是幸福,党含紫毫不怀疑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
只是党含紫听不出电话里的男人是谁,她不知道男人电话里的声音和平时有所不同。不过,她觉得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有一个男人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抓紧手机,生怕它从手中飞走一样,对着手机柔声说着,我是党含紫,请问你是?
手机那头说,大美女,你猜猜,能猜出我是谁吗?
党含紫认真地猜,一连想了好几个有可能打电话给她的男人,就连宁仕美、杨世博的名字也猜了,但都被他一一否定。她满脸难堪,用一种愧疚的声音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一时听不出你是谁。
手机那头的男人出爽朗的笑声,说大美女,这不能怪你,我这是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停顿了一会,接着男人又说,还记得你帮过一对夫妇吗?还记得曾经有个人送你去医院吗?
原来是宁凤鸣!党含紫一下子记起来了,脸上满是灿烂。
宁凤鸣在手机那头继续说道,我去年离开镇政府,进了红色纪念馆,担任副馆长。
党含紫说,祝贺你升了职务!
宁凤鸣不无得意地抱怨,说什么升了职务,还不是和你一样,平起平坐。要不是我翻工资表,我还不知道你也进了纪念馆,而且是馆长助理呢。
因为这件事极少人知道,还牵扯宁仕美和自己之间的肮脏交易,党含紫不好明说,只得支吾着,说我在交通局呆不下了,组织上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就把我丢到了纪念馆,因为我不懂业务,暂时要我闲着。
你不懂业务?笑话,你那么能干,即使不懂业务,干上几天,肯定娴熟自如。宁凤鸣不知内情,以为党含紫谦虚,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