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前,脸颊烫红得如同秋天的大苹果:“你打开我的衣柜,里面第二层的隔间里放着几张官凭路引。”
萧子玄依着她说的话做,打开了衣橱,只见一排看了能叫男人热血沸腾的各式贴身衣物映入眼帘,他粗暴地将它们扔在一边,然后翻找出了十几页薄薄的官凭路引。
果然如此。萧子玄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这十几张路引,都是由雍州城官方开具的,放给来往的商人,可以作为出城入城的通行证;这些路引有效期为三年,如今全都没有过期。想必是客栈原先的老板杀了酒客之后,劫到的东西。
他只拿了三张路引,两张写着男子的姓名,一张写着女子的姓名。这种东西,缺一张不行,但要是多一张,无意之间暴露出来也同样麻烦,所以他干脆就只挑了三张比较符合三人身份的路引,其余的尽皆放回了衣橱。
萧子玄在老板娘的闺房里又搜刮了半天,将她那些能卖不少钱的珠宝饰统统拿走,最后还不忘贴心地捎上了几件女人衣物。他义正言辞地跟老板娘说道:“我这可是为你好,按你的说法,此处离那雍州城还有一段距离,这三五天你要是没个换洗的衣物岂不是得臭气熏天?”
老板娘羞愤欲死,看着萧子玄随意地把玩着自己的衣物,悲慨地骂道:“本姑娘就是臭死了,也不会穿被你这登徒子碰过的衣服!”
萧子玄听了这话,没皮没脸地扔下了两件亵衣:“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穿了,这些衣服我都不带了,只拿上两件布料上乘的,我看正好可以用来擦拭我胯下青骓的皮毛。”
老板娘紧紧地咬住嘴唇,她感觉自己已经出离了愤怒,她一字一句地说到:“大人要杀便杀,我绝不求饶,就算我被卖做了那窑姐儿,也当不起你如今这番羞辱!”
萧子玄见老板娘动了真火,也知道古代女子将操守看得很重,便不再调戏她。他看着肩上的美人儿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倔强而可爱。
“啧啧,你这人倒是恁的刚烈。”
……
萧子玄扛着老板娘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把萧短笛从床上叫了起来。
他指着地上的那三个人,问道:“诶,老板娘,这地上的三个人,有没有哪个是你的姘头?”
老板娘咬牙切齿:“没有!”
“哦。”萧子玄应了一声,扛着她走出了门。
女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疯狂地开始挣扎,她使劲拍打着萧子玄的后背,嘴中呜呜咽咽着泣不成声。
但是萧子玄没有理会她,她只听得屋内连续好几声钝响,就像父亲在世时把刀捅入酒客胸膛的声音。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丧失掉了说话的力气。
她不知道刚刚那一刻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自己跟萧子玄说,那三人中有一人真的是她的姘头,那这个人能不能幸免一死?
虽然她知道,即便自己这么说了,那三人很有可能依旧会死,但仅仅为了自己的尊严和名誉,就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可能让别人活下来的机会,是不是太过残忍?
她的心揪成了一团,如同刀绞。那屋内的三个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伯伯,虽然她知道他们罪有应得、罪该万死,可是当死亡真的来临的时候,依旧忍不住眼角的泪珠。
女孩儿只记得那个恶人扛着自己走出了客栈,身后接连响起了数道惊呼,她知道,那是客栈里的其他人,被萧短笛结束了荒唐的一生。
她看到一个火把被恶人丢了出去,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客栈,就化为了浓浓的烟雾和熊熊的烈炎。
一颗泪珠被夜风吹拂着飞向了大火,像是悔过的灵魂终于投入了光明的怀抱,又如同不屈的灵魂在抚慰往昔的罪恶。
萧子玄淡淡地问了一句:“诶,老板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苏易瑶。”
“嗯,这个名字,挺美的。”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