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抹着抹不完的泪,泣声道:“去罢,你先走一步,只是到了下面,一定要认清你爹娘,你爹娘会死于刀兵之下,可能要难认一些的,你可要认清楚,只是可怜了锦儿!”
说完走了出去,轻轻掩上门。
贞娘看着母亲走出去,脸上淡淡地笑,说了声:“相公,下辈子再见了!”
然后一下踢翻了垫着脚的锦墩。
张老夫人走出女儿的绣房,回到自己的屋,也对镜子拢了下头,然后伸手于门后拿出一杆花枪。
看到自己老妻手拿花枪走出来,老教头突然仰天嚎叫,声音凄厉如狼,突然后退两步,伸手自背后拿出一个精钢打造的枪头,套在那丈多长的枣木棍上,一拧,就成了一杆长枪。
沙哑着声音问道:“贞娘去了?”
张老夫人点了点头,紧握住手中花枪,淡然道:“去了,妆容我也看了,很美,贞娘她走得很美,我已经让她慢些走,等等我们!”
老教头脚下一踉跄,复又重新站好,悲声说道:“好!今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上路,不过,我们得拼着在死之前撕开一个口子让锦儿冲出去找到林冲,替我们报仇!”
锦儿哭着摇头:“娘子已经去了,锦儿回到相公跟前也无颜相见,既是如此,锦儿便不走了,今日便陪了教头老爷与夫人一起去与娘子相见。”
老教头一听怒道:“你不冲出去找到林冲,他又怎知我等是如何死的,此仇不报,叫我在地下如何能瞑目!”
锦儿还是摇头,眼泪不要钱地流,只是还是倔强地摇头:“此间大事,何人不知,若相公有意报仇,那便是无锦儿去寻,他也能打听到,若相公无意报仇,难道让锦儿此去死于相公面前吗?”
老教头听到这里,又哪不知道锦儿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独活了,不由得一通豪情涌上心头,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既然老天不让我等活,那我等就算是死,也要战个痛快!”
说完把枪杆往腰间一收,端了个四平枪势,喝道:“你们跟在我身后,能杀一个便是够本,杀上两个便是能替贞娘的那份给捎上,冲!”
说着后腿一蹬,人已如箭一般蹿了出去,一枪就把当在自己面前的军汉给扎了个对穿,随手一抖,便把那挂在枪头的尸体甩掉。
身后张老夫人手中虽然是杆花枪,但她手中枪每次递出,便有一人中枪倒下,甚至比老教头还要狠辣些。
锦儿也跟在身后,她那削尖了的木棍已经换成了杆大枪,动作间虽然无教头的狠辣,也无张老夫人的刁钻,可中规中矩的枪法无比的扎实,甚少有人能在她轻过后还没倒下的。
转眼间李玄带来的二十多个军汉就少了一半,而张老教头一家冲刺的却是高衙内的方向。
一把刀从预料不到之处闪起一片寒光后没入老教头腹中,随着刀的抽出而喷出的鲜血也把老教头的力气给带走了。
是李玄,明知当面打斗是赢不了老教头的他让手下的军汉先上,然后他拿着把短刀闪在一边侍机而动。
果然让他一刀就把老教头给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