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音:“肉麻当有趣。”
见她摆脸色,魏言修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很快就离开了病房,不再留下来惹人厌烦。
他每天都会来病房,却呆的时间不长,分寸掌握的很好,不算太让怀音不耐烦。
正在怀音不知道陆时靖什么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来了。
当时怀音从床上站起来,拿着个吊瓶准备去上厕所,手忙脚乱又弯腰的,不小心触碰到了原先被撕扯过的手背针头上,依稀可见周围有些青淤血,这段时间她左手右手的挂点滴,皮肤又太白,青筋啊血管什么的加起来,尤其触目惊心的。
突然,有一双大手替她撑住了吊瓶。
怀音瞬间轻松了不少,嘴里酝酿着的“谢谢”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怎么都不出一个音节来。
她面色即刻沉了下来,双眸含水,似有幽怨。
两人隔着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明明也没有多少天没见,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他还是英俊如斯,她消瘦甚至丑陋的厉害,与当初的美丽清纯相去甚远。他一定过的很好,仪容整洁,衬衣雪白干净,袖口挺括,一点折痕全无,皮鞋光亮。
两人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吧。”陆时靖说了一句,嗓音低低的,不见清越。
怀音仅存的尿意一下子消退的无影无踪。
她仿佛麻木般的,熟稔的抽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手背上很快就有鲜血流出来,她丝毫不顾忌,在陆时靖目瞪口呆中,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将整个身子埋了进去,就好像小时候课本里学过的装在套子里的人,她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伪装起来,封存起来,不让他现。
就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那样真的好没有风度,没有理智。
陆时靖的脸色一下子黑沉了下来,压住低低的嗓音:“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他回来是向自己解释,或者是讨好,没想到那种质问的口气听了叫人只觉得心惊,一阵阵的怒火窜了上来,勉强还算是能压着。
她捏住被单,未转过脸。
陆时靖走到她面前,一团阴影笼罩下来倍感压力。
陆时靖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从知道这个事情开始,魏言修的名字一直反复的出现在他耳边,魏言修帮忙安抚的伤者家属,魏言修帮忙处理的书吧后事,魏言修怎么怎么的……实在是令他火冒三丈。
怀音抬头,喉间冰冷质问:“我给你打电话,你有回我一个吗?”
“之前是我太忙……后来……”陆时靖解释了一半,愕然止住,话锋一转,“他魏言修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他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从EK沈景瑜到陆雅萱,东汇集团的变化到我们之间的这些问题,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换做以前,怀音会不顾一切的相信。
可如今,她觉得眼仁儿有点胀,甚至有些好笑:“你和李思思订婚,是魏言修逼你的吗?书吧出事那么多天,是有人把你的手脚捆绑住,不让你来的吗?陆时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还是你一直把我当成可以随便愚弄糊弄的傻子?”
“你说什么?”
陆时靖瞳仁收紧,眼眸里有火星子迸,眼神凌厉晦暗:“我和李思思订婚是假的,权宜之计,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跟你解释的太清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但是你现在的态度,完全被魏言修洗脑了?你怀疑的那些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做过,除了订婚的事情,我没有欺骗过你,魏言修在挑拨,你动一动脑子,他去小岛上接你,控制我的人,他又及时的在你出事的时候忙前忙后,虚情假意,我怀疑这次书吧行凶的嫌疑犯就是他指使的,不过是使的贼喊捉贼的苦肉计,凭着几天的献殷勤,你就相信了?你就动摇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怀音,我们难道是随随便便在一起的吗,中间经历了多少,你忘记了?”
他一声声的质问,铿锵有力。
怀音被他说有些动摇,但是瞬间,想起了李思思,想起了那些画面:“我记得,正是因为记得,所以一直选择相信你信任你,可是你处处瞒着我,欺骗我。警方已经调查出真相了,真相就是你的未婚妻李思思派人砸了我的书吧,把我的员工打成了植物人,煽动家属闹事……你却把这些事推到魏言修的身上,他至少在我变成这副尊容的时候,肯心疼我,肯帮我,而你呢,你到底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了。陆时靖,我对你很失望。”
其实怀音对魏言修很冷淡,偏偏在陆时靖的面前,为了争一口气,为了刺激对方,故意说魏言修的好话,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争论赢了,就是真正的赢吗。
“不是李思思做的,我可以肯定。”陆时靖保证道。
怀音真的想不到,陆时靖一开口就是为那个女人辩护,男人真的是喜新厌旧的生物吗,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眸光一阵阵的寒:“无论是不是,只要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我要告她。谁都没有权力轻易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即便是你陆时靖的未婚妻!”
怀音扯着嗓子在喊,脖子上的血管一根根的红,不断的喝水咳嗽。
“我已经跟你说过,一切都是假的。用不了多久,等我把所有事情解决好,我一定好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