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下床她有些晕眩感,毕竟输过液,身体恢复了一些,因为得到了及时的送医院救治,大毛病应该是没有的。她打了车,与李阿姨是前后脚的功夫回到陆宅。
去的路上,夏樱捏了捏自己脸颊上的肉,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李阿姨白天还打她走呢,她们叫兜兜小沉,这会儿非但改了口,还表现出一副很关心她在乎她的样子。
简直太诡异莫测了。
一到陆宅,门口的佣人恭恭敬敬的叫她太太,那种尊重的微微仰视的眼神,是她所不熟悉的。
太太?
夏樱如果没有听错,记得在她跑出病房的时候,李阿姨也唤她太太来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玲姐一看到她,丝毫没有了尴尬为难……种种情愫,那是一种自内心的喜悦,微笑:“夏……太太回来了?”
夏樱的眼睛里只能看见兜兜,她不顾一切的冲向兜兜,抱住他。
“兜兜,我的宝宝……”怀中的他醒着,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乌溜溜的好像在看她,嘴角咧笑,口水慢慢的滑下来。
他咿咿呀呀了几下,仿佛在回答她,应答她。
“兜兜,我是妈妈,妈妈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樱觉得胸口左右侧都开始痛了,差点忘记了,兜兜已经断奶了,她不用喂奶,两个人之间无端端的少了一层结缔,这种感觉让她怅然若失,失去了一些重要的过程。
算了,她量本来就不多,兜兜一天天的大了,自然是吃不饱的。
玲姐告诉他,兜兜现在基本喝羊奶粉,偶尔她们会煮一些营养迷糊喂给兜兜,但是兜兜吃的比较少,就是喜欢喝奶粉。
夏樱好不容易喂了米糊进去,小家伙一脸的苦大仇深,眉毛成了囧字型,十分搞怪。她按了好几下,都没能抚平。
这小孩……夏樱微微莞尔,露出了自内心的笑容。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兜兜能让自己开心了。
“玲姐,你为什么要叫我太太?”终于平复了心情的夏樱,才有空腾出脑子来问这个事情。
“先生吩咐的。”
“他为什么这么吩咐?”
玲姐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先生想通了,兜兜确实需要妈妈的陪伴,我早就觉得你和陆先生很般配……”
呸,哪里般配了!
夏樱不敢苟同玲姐的话,陆时靖从早上开始恐怕还是冥顽不灵绝情到底的状态,她晕在雨幕里面,他就心软了,并且给了她女主人的身份与权力,仅仅是为了兜兜吗?
他那么霸道专制冷血无情的人,怎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孩子必须有母亲的陪伴成长,而且她怎么知道,陆时靖只是一时兴起,等到哪天他不高兴了,又强迫她与兜兜骨肉分离,到时候感情越深,再也承受不住分开的痛苦,怎么办?
夏樱惴惴不安,可李阿姨连把她的行李都收拾得宜了,就是她和兜兜的房间里,并且她现屋子里添加了很多的东西,比如睡衣外套之类,将衣柜填得满满当当,洗手间里盥洗台上,有很多护肤品,母婴用品等等,看得出来,价值昂贵。
陆时靖给小宝宝准备说得过去,可为什么还要特别准备她的呢。
花瓶里的一束玫瑰花,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二天她想要的答案,果然出现了,她相信又不能完全相信,这是真的。
与陆时靖的见面在当天晚上的晚餐,餐厅的风格偏欧式,可能后来改动过,与雅致大气带一些中式感的客厅风格迥异。
明明是李阿姨叫她下来吃饭,餐厅里却空无一人,很奇怪。
复古蜡烛吊灯选在餐桌之上,温馨的光线把周围衬得有些乌漆嘛黑,桌上的食物异常丰盛,摆放规律对称,色泽暖黄,还有红酒与水果混合的香气,浓郁的朝夏樱的鼻息里钻进来。
这是搞什么?
她正要转身离开,听到男人似低沉又似清朗清晰的声音说:“坐下来。”
阴影处,陆时靖颀长的身影很快落入了视线中,他西装革履,衬衣整洁,五官在稍暗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鼻翼挺拔,眼窝深邃,睫毛浓密,他的眼眸黑的深沉,视线在精准无误的投向她时,仿佛有一簇火焰,又仿佛就是中间烛火的倒影。
不对,不对劲。
夏樱眨了眼睛后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道:“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她所习惯的是陆时靖冰冷的目光,谈不上呆滞,总能从蛛丝马迹上揣摩出一点眼盲的痕迹来,可他现在,完全是神采奕奕的,而且不再是冰冰冷冷,好像有了温度,目光是柔和的,这种柔和,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截然不同。
他的视线又是如此的灼、热专注,她能感觉到密不透风的关注度,有些无所适从,站立不安。
他没否认:“嗯。”
他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
夏樱有些回神,大概对他惧怕的阴影仍在,急急忙忙拒绝:“我不饿,我先上楼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兜兜有人照顾,陪我一起吃饭,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陆时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一只掌心按在了她的肩头,有点烫皮肤。
嘴里讨厌,身体很诚实。矛盾复杂的夏樱不是很情愿的坐到了他指定的位置,他贴心又绅士的将椅子抽了出来,动作温柔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