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林中再无皇辇,也无任何人影。
半个时辰后,隐陌和娉伶抵达都城,两人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准备明日再出门找人。
隐陌在房中把玩令牌,寻思大皇子被杀一事,以及回想一抹模糊的白影。
娉伶在隔壁房间整理药箱,随后擦拭一把双头银色利刃。
过了一会,两边房间都没有一丝动静。
另一边,孪生山峦,阎司在戌时刚过一会后转醒。
子时,明月隐入重云,云月早已熟睡,阎司收好书籍,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半晌,龙浩都城的月牙阁顶上划过一束紫墨流光。
和阎司对接画轴女子信息的人,不是接画的赤樱,而是部署好一切计划的粉樱。
阎司看了粉樱提供的信息,完全不信。
粉樱摊开画轴放在阎司身前,指着画中女子的衣物,严肃道:“战王殿下!这件衣物是出自蝶姬之手,殿下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查一查,还有,战王殿下应该也知道蝶姬向来很难请的动,也极少为别人制衣,这名女子身上穿着蝶姬亲制的衣物,除了是她本人以外,还有其他解释?”
阎司冷静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他没有见过蝶姬,大概信息还是掌握了一些,虽然大部分信息都对不上,但是这件衣物却有很大的说服力。
粉樱见阎司动摇,乘势追击,从身后拿出画中那件衣物,恭敬的递上前,“战王殿下要是不信,可以拿着这件衣物去天缝阁走一趟。”
阎司见到眼前的衣服,眉头僵硬的皱起,声音染上寒霜,“这件衣服何处得来的!”
粉樱扬起阑珊的客套笑意,恭敬道:“战王殿下息怒!这幅画轴是殿下所托,我等定然全力追查,既然画中人是蝶姬,殿下应该不难猜出这是从哪拿来的吧!”
阎司呼吸散去势压,默不作声的收下衣物和画轴,转眼不见踪影。
粉樱见阎司远走,有气无力的呼着浊气,战王殿下果然很不好说话!
粉樱回到顶阁第三厢房,坐立不安的赤樱和紫樱急忙将粉樱拉过,按座在软塌上,紧张的问道:“粉樱,怎么样了?殿下走了吗?”
紫樱一想到粉樱亲自去见战王,心就一直没平稳过。
“没事!就是难说话了一点,殿下已经走了,不用担心。”粉樱摆着胜利的手势,笑的灿烂。
赤樱也松了一口气,“真有你的,我都不敢跟战王说话,更何况还要说谎话,也亏你能够应付的了。”
“那当然,我都说没问题的!”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赫连小姐现衣服不见了,岂不坏事了?”
“不用担心,赫连小姐向来都是男装出行的,而且你不是说赫连小姐在修炼吗?我已经让其他绣娘定制一件一模一样的了,等赫连小姐修炼完早就好了。”
“可是那一件可真的是蝶姬制的,这么明显的做工差异不可能感觉不出吧?”
“放心,像赫连小姐这种满脑子想着修炼的武者,不会觉什么做工差异的!”
“我感觉这样做很冒险,要是殿下真的见到蝶姬怎么办?到时候人不对画岂不是惨了?”
“放心放心!蝶姬不在天缝阁,我早查过了,要是蝶姬在我哪敢跟殿下那样说?殿下见不到蝶姬的,还有呀,赫连小姐差不多练完功后,赤樱姐姐去走一趟,问一下赫连小姐具体情况。”粉樱语速加快的回复,所有紧急应对方案早已经在心中拟好。
赤樱渐渐的也放下心来,她交代紫樱近期的事项后,很快离开厢房。
第一厢房的青樱在门口快速禀报重要事情,她用脚推了推休憩中的无忧,大声问道:“公子!赤樱她们最近怎么鬼鬼祟祟的?成天躲在紫樱的房间里不出来,你交给她们什么任务了?”
“没有……。”无忧慵懒的回道,身一转,换个姿势继续睡。
“那就奇怪了,她们三个干嘛老躲一起,也没有和公子说?”
“没有……会不会是聚在一起说青樱的坏话?”
“我哪有什么坏话可说。”青樱又一脚过去,愤恨的叉腰。
“那你亲自去问问不就行了……。”无忧抬手挥了挥,示意青樱别吵。
“也对!”青樱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气势汹汹的冲进紫樱的房间,问两人是怎么回事。
紫樱和粉樱两人对视一眼,避而不谈,青樱越看越觉得两人有猫腻,于是,整夜都缠着两人,用尽一切“手段”,威逼利诱两人说实话,她们守口如瓶,青樱闹腾了一夜。
另一边,鬼王府,三更半夜时,阎司让青牙去查那件衣物,青牙没有多问,领命照办,他刚接到衣物,不经意间嗅到淡淡的清香,突然呆住。
“主上找这个姑娘是因为湮恶剑吗?”青牙想到某夜所见,再三犹豫后才开口。
“不是。”阎司心不在焉的回道,随手挥推。
青牙见阎司对湮恶剑没有多大反应,怔了几秒后,习惯性的先打量追查的东西,他扫了几眼,后退几步追问,“主上应该知道衣物的主人身份,为何还要青牙追查?”
阎司扫出蕴暗的余光,轻吐四字,“何出此言?”
青牙弹出手指裹上衣袖后勾起衣服中间一条月白色腰带,煞气迸,神情严肃的回道:“主上,这上面绣着蝶姬,这是蝶姬的衣物!”
阎司闻言,霎时间愣住,他连忙拿过衣物,仔细检查腰带上绣着的若隐若现的名字,那个名字由白色丝线所绣,还是绣在后背中间那个位置,不仔细检查很难现那个名字。
阎司看到衣服上的名字,脸色越来越沉,他收好衣物,当即力断的下令,“撤回蝶姬的重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