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相国毕竟是相国, 想的就多了些, 当初千方百计和昱王交好,他心里也有那么点不可言说的心思,毕竟昱王掌握着不少的兵权, 虽说生母出身低微了些,但也很有可能登上那九五之位。可要真的如女儿所说, 那他就得再好好想想了,毕竟储君可不能有此等隐疾。他先前恼怒大多是因为昱王厌弃女儿,怕自己萧家以后搭不上那滔天富贵, 现在倒没有方才那么气了。
“你这事终究是做得不对, 昱王不计较,我却不能不罚你。”萧相国稍稍平心静气道:“你这半年就在家中好好待着, 抄些女戒养养性子, 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了。”
萧夫人却不甘,“如此也太过宽容了, 寻常人家尚且不能容忍此事,我们相国府更要以身作则做出些重罚,如果不给一个合适的处置,怕是要坏了我们萧家名声,后面几个女孩儿的婚事也会受影响,家主三思啊!”
姜雨潮又淡定地附和萧夫人的话:“父亲, 夫人说得对啊, 我们萧家的名声重要, 我知道父亲疼爱我, 但我也疼爱底下几个妹妹们,不能叫她们受我影响。我自请去城内的女观中修行,女儿已经知道错了,定会好好修身养性,再不给萧家丢脸。”
萧夫人:“……”虽然是如了自己的意,但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她勉强笑道:“是啊,锦月看样子是真的知道错了,既然她有心,家主还是答应了她吧。”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姜雨潮进了相国府没多久,又带着那群伺候的婢仆和大堆嫁妆改道去城内最大的一家女道观。
丫鬟们又在马车上哭了起来。主子要去那清清冷冷的女道观里过日子,以后可怎么办,难不成就一辈子留在那了吗?这对一个年轻女人来说,可不就是天大的坏事了。
“你们想哭的话去后面那辆马车哭,太吵了。”姜雨潮一说,再没有丫鬟敢哭了。
她这才闭上眼默默舒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情况是最好的,她毕竟不是真的萧锦月,也不可能学她当个不咬人的小兔子被人欺负,还是离那些认识萧锦月的人远一点,住进女道观,没人认识她刚好。
也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当初为了给相国府长脸,萧锦月的嫁妆丰厚,昱王赵煌那人在原著里就是个霸道的大男子主义,更不屑贪这点嫁妆,现在就好了,姜雨潮手里握着大把丰厚嫁妆,这辈子是够用了,至少不用为用钱愁。
洛都中最大的女道观在西城,名为明月观,和原主萧锦月这个名字还挺有缘。她带着大把的香火钱要来观中长住,又是这样一个身份,观内的女冠们当然欢迎之至,就算是世外之人,毕竟也是肉体凡胎,总脱不开银钱这种俗物。
于是在这明月观,姜雨潮拥有了一个独立的院子,院中有花草松风,景致很是不错。虽然道观内的屋子没有昱王府和相国府的雕梁画栋,但姜雨潮更习惯这样的简洁,令仆人们将家具摆设布置好,院内院外稍稍一料理,就是个极好的住处。
她是躲在这观中得了清闲,可整个洛都都因为她热闹起来。
昱王何等俊美尊贵的男子,洛都不知多少未婚小姐都想着入昱王府,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众人哪能不议论。虽说昱王没有直接把王妃萧锦月为何被休之事传出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很快的,关于昱王妃萧锦月与侍卫有染的消息就传遍了洛都。
如果只是这样也便罢了,众人只会一味指责鄙视那萧锦月不守妇道,可偏偏不知又从哪里传出消息说萧锦月之所以和侍卫有染,都是因为昱王身体有疾不能人道,传得有模有样。这下子可热闹了,不管是王妃偷人,还是王爷阳痿,都是能让人感兴趣的八卦,短短时间内,连九重宫里的皇帝都得知了这消息。
倒是那昱王,厌烦听萧锦月哭哭啼啼,先前丢下了一封休书给萧锦月,又让两个小太监去相国府告知此事,然后就去了城外大营练兵去了,一直没回城,所以这事他反而是最慢知道的,还是皇帝忍不住把这个儿子传召进宫,隐晦地询问了这事,昱王才知道最近城中的风言风语。
皇帝:“若是身体有疾,不可讳疾忌医,让太医好好医治,定能治好。”
被亲爹当面怀疑性功能的昱王咬碎一口牙,沉着脸硬邦邦地回答:“儿臣好得很,没有病。”
皇帝见他气成这样,心里怀疑他是恼羞成怒,并不太相信他真的没事,以为他嘴硬,便说:“既然没事,那让太医去为你诊诊脉,也为你自己求个安心。”
昱王当然能看得出来他不相信,可这能怎么办呢,他总不能当场证明给亲爹看自己能行吧。
这事就和他说王妃偷人一样,没法证明。最恶心的地方在于,他不可能到处与人解释自己身体没问题。
昱王进了一趟宫,憋屈万分地沉着脸回到昱王府,他大步走进府内,直奔王妃的居所,准备质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流传出去。关于他能力的谣言和王妃那些传言是同时传出去的,要说和王妃没关系,他怎么都不信。
只是大步走进王妃原来的那个偏院,昱王现这院子里连半个人都没了,屋内的床柜等物都被搬空了。
“王妃人呢?”昱王冷声问身后匆匆追来的管家。
管家擦着额上的汗,“王妃……前王妃早几日就带着休书离开了。”
昱王气昏了头,才想起这事,不过他还以为那萧锦月会纠缠不清,死待在府上不愿走,没想到她竟然真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