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璐璐·····”熟稔惊喜的表情才自金脸庞浮现,?就切换成了犹豫。
金看看窗台,又看看少女,视线反复在两者之间徘徊,?仿佛没弄明白生了什么事。
“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入你宿舍的!金老师。”
惊慌失措溢满‘她’心胸,?赛璐璐也只能顺应着情绪低下头,?语无伦次试图解释着,?不时不安地回头看看窗外。
隔壁,?侠客还没离开,?‘她’也不敢此时出去,?就怕被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侠客抓个正着。
赛璐璐低声支支吾吾央求道。
“金老师,?我·····我能在这里留一会吗?就一会,我等会就走。”
金面色复杂,?一派仿佛想要相信但又不得不怀疑的纠结,?欲言又止。
“你从库洛洛老师和伊路米老师那里过来的?我不是想胡乱猜测什么,?可最近,?我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你应该明白清白的名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行差踏错,?那可能就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赛璐璐只觉脸涨得通红,?羞辱感让‘她’泪水差点要夺眶而出,‘她’想大喊出自己是被逼的,可这时,三张脸突然出现在了她脑海中。
王老师一副得意的嘴脸。
“就算你说出去了,?那又怎么样,一个是几十年辛辛苦苦教学的德高望重老师,?一个是成绩糟糕还被记大过的叛逆学生,?你觉得众人是会相信你,?还是我?”
伊路米充满恶意地微笑道。
“检举告我?那我一定会说是你主动勾引,想要通过我脱离农村,离开这个山沟沟,结果被我拒绝,才设计陷害诬告我。”
库洛洛面色冷漠,漫不经心轻鄙说。
“别傻了,哪怕我们完蛋了,可你也要搭上你自己的人生,不管你是不是无辜,在别人看来,你一个有过那么多男人的女人,作风就是有问题的,不然,为什么别人不找,偏找你呢,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不是吗?
赛璐璐面无表情,性丨侵害案件中,一直活跃着一股恶臭的思想——受害者有罪论,公众舆论不去谴责加害者,反而怪罪受害者没有保护好自己,没有做到行规蹈矩,是自作自受,是活该。
甚至在即使清楚受害者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依旧可以怀着一种隐秘下流的快丨感去津津乐道、肆意传播或真或假的流言,很多受害者没有心死于加害者的暴行中,却社会性死亡于大众的异样眼神中。
而在这个极其保守的年代,又是这么一个思想异常闭塞落后的偏远乡村,这样的丑闻足以让这个少女万劫不复,甚至往后余生会活的比加害者更惨。
所以,在‘她’没有实际受到王老师侮辱前,赛璐璐还可以恨铁不成钢一把,为她不去寻求外在援助而怒其不争,但在‘她’已经深陷地狱的此刻,赛璐璐除了哀其不幸,已经没法再去评判‘她’什么了,那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除非有人能成为她坚实的后盾,为她遮挡外界的风言风语,并带着她彻底离开故乡,打碎‘她’全部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在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从头开始,不然,沉默地保守这个耻辱的秘密才是保护‘她’不彻底崩溃的唯一选择,无奈,却现实。
退是地狱,进也是地狱。
赛璐璐沉默地感觉着‘她’压抑着痛苦,憋回了泪水,还要做出强颜欢笑的表情,拼命试图掩饰。
“金老师,不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和库洛洛老师、伊路米老师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我今天找他们是····是来补课的,然后·····对,然后,我看见窗台外有个小鸟,一时调皮,想去捉,正好侠客老师来,我不好意思被他看见,这才翻进你的房间想要躲躲,我以为这里没人的。”
这借口漏洞百出,自然无法说服金,可少女固执坚持着自己的说法,对于金的忧虑和询问,表现得异常抗拒,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
金沉默了片刻,抓头叹气道。
“不愿意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可能受了胁迫,我不会再逼问你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但我一定会帮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坚持住,相信我。”
赛璐璐抬头,望着金那张严肃、充满正义感的脸,‘她’的心里却不是感激,而是惊恐和忐忑,害怕他会暴露出去她的事。
‘她’在狼狈地丢下一句一切都是误会,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话语后,赛璐璐就匆匆离开了这个宿舍。
脚下的绿草萋萋,一路绵延至一颗茂盛的槐树下,坐在树下的红男人抱着一把吉他,修长的指尖信手弹拨着,哼唱着流行于海那边的乡村校园民谣。
他周围,围着不少学生,有男有女,着迷地听着,跟着他一起和着拍子,小声跟唱着。
赛璐璐在‘她’的记忆里现,这位虽然才来了不过三个多月,却已经在学生中风靡一时,人气爆棚,因为这位性格风趣开朗,平易近人,很容易就和学生打成了一片。
赛璐璐看着那完全可说是音乐青年做派的开朗版西索,也是觉得反差感十足,这可和平时那个魅惑性感的行走荷尔蒙完全是判若两人。
视线对上,赛璐璐不受控制地慌乱移开了视线,匆匆就想离开,身后的吉他声和歌声却停了,然后,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同学,等一下。”
赛璐璐猛然回头,是西索,他追了上来,满面笑容中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问道。
“同学,你是哪年哪班的?叫什么名字?刚才窗台那里,你是在做什么?”
问出这句话后,似乎觉得这问题实在太蠢了,西索不禁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是属于真正西索的表情。
赛璐璐觉得‘她’的心再次提了上来,只能不情不愿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后,又一次拿出了那套糊弄金的说辞。
西索听完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评价什么,就默默放急着离开此地的‘她’走了。
学校林荫道上,茂密的槐树投下浓浓的阴影,赛璐璐静静走在其间,阳光穿过绿色树梢撒下的一缕缕光斑,让赛璐璐觉得一阵阵眩晕的亮,晃得她眼花。
赛璐璐抬起手臂微微遮挡了下眼睛,却感觉胳膊上有什么跟着滑落,她低头一看,顿时猛然变色。
不知何时,她身上居然已经身无寸缕,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布料,她双腿并拢,抱膝而坐,这件白色薄布就这么虚虚地从头罩下,这个姿势显得她是那么脆弱无依。
但‘她’心中却不惊慌,甚至充满爱意和满腹的羞涩,灼热痴痴凝望着眼前的人。
赛璐璐却没空体会‘她’此时的心境,因为她刚刚手臂抬起,白布已经从头上滑下,也顺着她肩膀落下,赛璐璐只觉得左半边身躯都因为暴露在外而有些冷飕飕的,当然,这不是重点,春光大泄才是重点。
赛璐璐手忙脚乱地连忙将白布抓起,给自己披上后,匆忙抬头瞟了眼面前的男人。
帕里斯通拿着画笔,神色也在从笑容满面、眼带欣赏向着微带惊愕、礼貌偏头过度。
赛璐璐趁着他转头,连忙将这件白布在胸前一扎,简单做成一件裹胸短裙后,才开始找起了衣服,可才跨出一步,一阵失重感袭来,赛璐璐不自觉啊了一声,腰部却被一个人揽住,拉了回去。
赛璐璐才想道谢,看清情况后,顿时脸色丕变,黑气上冒,她双腿岔开坐在了帕里斯通身上,身上依旧是只披了一块白布,双手环着帕里斯通的脖子,两人距离近的完全就是负距离。
‘她’的记忆跟着冒出,和之前的情景也完全接的上,两人在画室里作画,她是帕里斯通的人体模特,两人画着画着,就情难自禁了,刚才太兴奋了,‘她’直接就厥过去了,然后就摔了下去。
“我······”
赛璐璐简直有种破口大骂的冲动,她浑身紧绷,面色僵硬地看着帕里斯通。
他愕然过后,颇为无辜地冲她一笑,没动,片刻,又微微蹙了眉,委婉建议道。
“赛璐璐小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很愤怒,但我建议你稍微放松点,不然,我有点辛苦。”
赛璐璐面无表情,瞪着帕里斯通,心底狠,就准备和这里的一切鱼死网破算了。
可这时,她看见了一双眼睛,一双满是愕然的眼睛,赛璐璐也愕然了,定睛看去,美术准备室没关紧的门缝里,飞坦腋下夹着一些三角架之类的上课道具,嘴巴微张,眼神直地看着他们。
注意到两人对视了,飞坦脸色大变,别过头就跑走了。
赛璐璐只觉得有种无fuck可说的槽点,这学校t的是个筛子吧,怎么哪里都能被撞见!
察觉到‘她’满心的惊恐不安,身子冰凉仿佛如坠深渊,赛璐璐忍无可忍骂道。
“你又有什么脸去惊慌,去害羞!你把学校当什么了啊!”
似乎察觉到她已经到了爆的边缘,眼前的景物再次出现了一种油画般凝重的光影变化感,阴影无限加重,周围的色彩在转暗,赛璐璐只觉得自己突然一个趔趄,等她站稳身体,再看向周围,她面无表情地现,自己又换地方了。
她在王老师的办公室里,金、库洛洛和伊路米三人也在,几人吵了起来,‘她’瑟瑟抖地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金脸色愤怒,低吼道。
“你们只会无耻抵赖吗?赛璐璐同学,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告他们,老师我会保护你的,你不要再害怕他们的威胁了!”
他拉着赛璐璐就想往外走。
赛璐璐感觉到了‘她’心底强烈的抵触和恐慌,这情绪深了,甚至产生了一种‘为什么你要多管闲事’的恨意,她奋力反抗挣扎了起来,几乎尖叫起来。
“不,我不去!我和王老师他们没什么,我不要去,我不要去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