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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秦艽在门外等丁香。
等负责考核的姑姑离开后,丁香才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顿了顿,丁香又犹豫道:“但,应该没问题吧?!”
看她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小摸样,秦艽没忍住推了她额头一下:“能不能有点自信?”
眼见半年之期即将来临,这群小宫女大多前途未卜。到底是能进六局,还是去做一个普通的宫女,那就要看这半年她们的学习成果了。
这次,内文学馆要五人,尚功局下绣坊要挑十人,司膳司要十人。其他各处可能也会来挑一些人,但到底不如这几处素有专攻,也算有把握些。
今日便是三处考核,秦艽刚考完,就来找丁香了,可惜丁香似乎没有什么自信。
“我不是没有自信,就是心中忐忑嘛。好吧好吧,我是没什么自信。”丁香小声说。
“让我看,前五你没问题。”
别的也就算了,丁香的绣工极好,虽然学的日子短,但以秦艽梦里的眼光,她在上面极有天赋,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为一代绣艺大家。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丁香提及今日连翘和茱萸也有考核,两人便一同去找她们。
连翘和茱萸考的庖馔,跟秦艽她们不在一处。两人还没踏进院子,就见连翘阴着脸从里面出来了。
连翘走得很快,近乎飞奔。
在宫里,不管生了什么事,宫女是不能用跑的,被抓住就是受罚的下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教导,所有小宫女都学会了一门健步如飞的技能。
茱萸跟在后面出来了,在后面追连翘。
“这是怎么了?”丁香满脸疑惑,去看秦艽。
秦艽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实际上心里已经有数了。
梦里该生的,还是生了。
果然两人回到住处后,连翘正和茱萸大吵。
“我把你当姐妹,什么都先想着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茱萸的小脸早已被泪水打湿,哭得泣不成声:“连翘,你骂我吧,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把单笼金乳酥给做出来了。”
原来这次司膳司的考核是做一道自己拿手的菜,材料不限,现场挥,就是为了试验出小宫女们的庖馔水平。
这群小宫女中,学庖馔的人是最多,有近百人,却只选十人,也就是十个里面选一个。
竞争这么大,为了能让自己脱颖而出,很多人都费尽了心思。提前想菜式,想新意,就想让自己成为十个的其中之一。
连翘和茱萸自然也不能免俗。
两人想了很多菜式,甚至彼此给对方出主意,连翘自创了一道叫做单笼金乳酥的点心,作为自己压箱底。
这事秦艽二人也知晓,茱萸还经常陪连翘一起偷偷地练习,谁知今日茱萸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这道点心在考核时做出来了。
“你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单笼金乳酥做出来了?茱萸,你这么说亏心不亏心?你在我前面进去,你出来时,我还问你考的怎么样,你一字未提。等我做好点心奉上时,却被刘姑姑说这道点心已经有人做过了。我不信,因为点心是我自创的,我再三追问,直到刘姑姑不耐斥我偷抄别人的菜式,厚颜无耻,并报出你的名字,我才知道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吗?你隐藏的可够深,你也不是没有准备菜式,为什么要偷我的啊?哪怕你觉得你的那道菜不够出彩,想要我这道,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咱俩换都行,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可你招呼都不打一声,你还好意思跟我哭,还要让我原谅你。茱萸,你还要不要脸了?”
茱萸哭得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往下流。
十三四岁的少女,颜色都是鲜嫩的,哭起来总是惹人心疼。茱萸本就长得怯生生,哭起来更是让人怜惜。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给外人观感,性子软,胆子小,没主见的人,干出了这样的事。若她偷别人的也就罢,连翘素来维护她,之前出掖庭时,有时候明明是茱萸和别人起了争执,连翘也是不问缘由向着她。
可她偏偏就是偷了连翘的菜式,下手绝得帮她找借口都没办法。
“你想知道为什么?”站在门口的秦艽,突然说话了。
屋里的两个人顿时看了过来。
“你忘了上次你们月考?”
不管是学针黹也好,还是庖馔也好,每个月底都会有一次月考,以便教导姑姑对她们的学习状况进行摸底。
学东西,也是需要天赋的,有的人天赋高,有的人天赋低,有的人干脆没有天赋。茱萸就是一个没有天赋的人,她学的也很努力,可是她每次月考的成绩都不太理想。而与之相比,连翘就是属于有天赋的人,教导姑姑经常夸赞她脑子灵,一点就透。
距离这次考核前,进行过一次月考,连翘轻轻松松考上第三,茱萸却只考了十一。
“让你背上偷人菜式的名头,司膳司你是别想去了,一共只要十个人,少了你,她不就能上了?”
“她若是想要这道菜,我可以跟她换。”连翘悲怆道。
“如果你知道了,提前有了准备,还怎么把你踩下去,她自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