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
一众小宫女面面相觑,但眼中难掩跃跃欲试。
秦艽失笑了下:“好了,我跟你们说着玩的,那些活儿轻但是琐碎,这活儿看着是重,但做完了我们就可以休息,而且不用和他人接触,就免得生是非,你们忘了冯姑姑怎么说的?”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这是最不会出岔子的活儿。”
*
拿到工具后,秦艽就带着人去清理草坪了。
拔草不难,难的是修剪整齐,而且黄内侍只给她们提供了花剪,没有其他辅助工具,这草叶边锋利,一个不慎就会割伤手。
时不时就有人呼疼,秦艽说:“你们先用帕子包着手,等回去后我找冯姑姑要些布料,到时候做双手套用,就不会划伤手了。”
另一头,银朱她们也争出结果了,结果是连翘不敌,被分派修剪另一半草坪。
连翘面容气愤,茱萸时不时望着这边,在连翘耳边说什么。丁香好奇说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秦艽不用去听就知道,茱萸肯定是在说如果不是她抽身,连翘不一定会输。
对于茱萸这个人,秦艽没什么好感。
在那个梦里,茱萸就像这次一样倒了戈,丁香被送去安乐堂后,连翘起先是不理茱萸的,但架不住对方痴缠,两人又好了起来。因为连翘,再加上茱萸除了倒戈,到底也没做出过伤害丁香的事,她没将此人纳入报复的目标。
可没多久生了一件事,茱萸和连翘彻底闹翻,最后茱萸虽然去了更好的地方,抛弃了连翘,可她也没活多久,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
所以对茱萸的上蹿下跳,秦艽一直是忽视的,因为她知道此人不得善终。而连翘,两次都亏在一个人的身上,不吃过这次亏,她永远不会长记性。
中午吃午食时,秦艽这队人中有好几个伤了手,捧碗都会疼。
看到这一幕,银朱嗤笑地对身边人说:“有些人啊,就是不会心疼手下人,自己想别具一格,拉着旁人与她一起,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这话说得针对味儿十足,明摆着是冲着秦艽而来。
换做以前,连翘早就出来说话,这次却是低着头吃饭,没有出声,倒是茱萸看了这边一眼。
丁香有些着急,看了看秦艽,又去看其他人,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愿意?秦艽才不像那有些人一样,仗着自己领头,什么活儿都不干,全扔给别人!我们是伤了手不假,但秦艽的手也伤了,就凭这个,我们就愿意!”
这话说得银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丁香还故意对她得意地扬扬下巴,不光把银朱气了个仰倒跌,还把秦艽逗笑了。
她站了起来,道:“行了,你理那有些人。我不吃了,去趟恭房。”
*
连着几日,秦艽每天都会趁用午食休息的时候,偷偷去那片海棠林。
听着六皇子的琴声,她觉得心中一片安宁,什么矛盾危机通通不存在,只想让时光在这一刻永远停留。
亭中,如玉少年轻抚琴弦。
亭下,草丛中,半坐着个小宫女。
阳光洒射在这片海棠林中,美得像是仙境。
琴声突兀地停了,秦艽愣了下,转头去看亭中的人。就见六皇子似乎口渴了,正俯身去摸旁边矮案上的茶。
紫云阁的人都死了吗?竟一个服侍的人都不留。秦艽心中暗咒,她也没想如果留了人服侍,她能杵在这儿听别人弹琴。
她提着心看六皇子伸手的动作,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想让他赶紧拿到茶杯。可很遗憾,六皇子似乎方向感有误,摸了两下都没摸着,还撞翻了旁边的茶壶。
“小心!”
“秦艽,你跑哪儿去了,你怀里这是揣着什么?”不是丁香眼尖,而是秦艽这动作明显就是怀里藏了东西。
“是糕点。”
秦艽也没避她,从怀里掏出小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点心。
“给你吃,我也吃不了,拿回去让她们看见,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
丁香可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糕点,拿起来有些爱不释手,她喂进嘴里咬了口:“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点心,真好吃,你该不会是从哪处空置的宫殿中偷偷拿的?”说到这里,她大大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糕点也不吃了。
秦艽敲了她一下:“我在你心里就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是有人赏的,至于是谁赏的,你就别问了,只管吃你的就好。”
丁香顿时不问了。
两人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坐下。
“秦艽我跟你说,银朱今儿得赏了。”
“赏?”
“是宇文家的那个三公子赏的,宇文公子佩戴护具,是银朱捧过去,又上杆子给人帮忙系,宇文公子上马后,扔了块金子给她。你不知道茱萸她们都羡慕死了,兰儿她们也有些微词,似乎有些埋怨你拘着她们。”
能让丁香在秦艽面前提起,说明就不会是‘有些微词’,她知道秦艽一向不喜欢听这个,从来不主动提,能说起来说明十分严重。
提起这个就要说说了,经过几日的辛劳,大家的活儿早就做完了,就剩下些零碎的。而随着日子渐渐临近,最近弘文馆的那些贵族子弟们,都聚在跑马场和球场中练习跑马和击鞠。
这些贵族子弟都是养尊处优,练个击鞠还得搁几个人在边上服侍着,这些小宫女就派上用场了。可别人都是往近前凑,唯独秦艽拘着手下几个人,让她们没事宁可去玩,都别往跟前凑。
秦艽早就料到肯定会有埋怨,不过她并不在乎。
“也就再坚持三四日,过了这几日回掖庭,她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不用拘着她们。但这几日她们得听我的,她们如果再说,你就跟她们说,如果不乐意就换人。算了,这话还是我来说,你吃完了没,吃完了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