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做的一切都在逃离他,又何会怪到我的身上?”柳越越不屑的一笑,“你又何必为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呢?”
“是啊!”高若言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现在想要杀我,你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为什么不杀我?就是想要羞辱我?”柳越越换了一个坐姿,淡淡的问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肯定是会杀了你的!”
“是吗?”高若言整理了一下本来就没有褶皱的袖子,“我只是觉得现在已经没了杀你的必要了,羞辱你?我没有这么无聊,至于为什么会让你活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想看着你恨我,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吧,谁知道呢!既然能够活着就好好的活着吧,我倒是隐隐有些期待,你有本事杀我的时候!”
柳越越仰着下巴看她,目光顿在她头上的簪子上面,说道:“那个好像是楚寒灏送个你的吧?”
高若言的表情微微顿了一下,她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一声冷笑,抬手将簪子取下,走到了柳越越的面前,抬手将簪子插在了她的髻上:“有时候觉得你跟楚寒灏活的都挺可怜的,忙忙碌碌的,终究都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起身,将身上的斗篷整理了一下:“你好自为之吧!死还是活,是就这么悄无声息下去,还是将来重新站在我的面前,都是你的命了!”
“他真的死了吗?”柳越越看着高若言走到了门口的背影,问了一句。
“天知道呢!”高若言望着外面凄凉的月色,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随机出了去。
没过好一会儿,张妈妈就将她放了出去,面无表情的说道:“算你运气好,高小姐居然为你求情!”
她用一种更为恶毒的目光奚落道:“你这个曾经的差点成为皇后的人,看到现在这个未来皇后是什么感想?”
“感想啊?”柳越越淡淡的说道,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后悔的要死呢!也羞愤的要死!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大抵是柳越越的回答让张妈妈感到满意了,她方才打着哈欠,心满意足的回了去。柔儿一直未曾离开,见到柳越越出来,立即跑了过去,问道:“没事儿吧,小姐?”
“不是说过不用叫我小姐了吗?我现在不是什么小姐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用担心了,没事了!柔儿啊,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能赢?”
“啊?”
“因为坏人啊,向来都是死于话多的!”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说说,快回去休息吧!”
“高若言来这里做什么?”张舜芸问道,“她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难道还不放过我们吗?”
一阵寒风刮过,张舜芸的话让柳越越的思绪收了回来,她扶了一下头上那只翠绿色的簪子,淡淡的一笑:“她……是来鼓励我的!”
既然已经跟张舜芸与张舜瑶两人定下了初步的计划,下一步柳越越便要想办法了解到她想要接近的那两人的喜好,如此才能够投其所好,事半功倍。
事情的第一个机会在于正月十九这一日,楚元析登基称帝,该册封的册封,该奖赏的奖赏,对他有功之人,皆是心满意足,晚上的时候在乐司坊大摆筵席庆贺。
歌舞助兴自然是少不得的项目,舞姬们柳腰款款,歌姬们余音绕梁,这乐司坊果然就是温柔乡英雄冢。天下兴亡也好,改朝换代也罢,这里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地方。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即便是战场之上最清醒的人此刻在姑娘们的温柔劝酒之下,都带了三分醉意。
凌少宣身边却无舞女歌姬亲近,他的面色太过阴沉,一个人在自斟自饮,谁都不会去自讨没趣。
手上的空杯被倒满酒了,他阴冷的说道:“滚开!”
“来这里的男人都是寻开心的!你既然这副模样,又何必来这里一趟,酒在什么地方不能够喝呢?”
凌少宣本想再骂,不过听到的声音却是张舜英的,他颇有几分诧异的回过头,蹙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张舜英柔媚的笑道:“如今我们姐妹们沦落到了此地,难道不是百公子所赐吗?少宣哥哥,眼下你可满意了?”
“哼!”凌少宣讽刺的一笑,“我看你倒是混的如鱼得水嘛,这地方看来挺适合你的!”
“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少宣哥哥知道其中苦楚,又何必挖苦讽刺呢?”张舜英淡淡的说道,“不过少宣哥哥现在是少年得志,该是踌躇满志才是,怎么在这里喝闷酒,难道少宣哥哥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却没有得到燕王……不,应该说是皇帝的重视?”
“跟你有何关系?”凌少宣冷冷的说道,目光更加的阴郁,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他对着莺莺燕燕之地向来没什么兴趣,今日前来,无非是觉得这么久了,这里的生活应该将张舜华身上的傲气磨光了,让她意识到自己才是她唯一的希望,那么她就应该扑倒他的面前,跪下来请求他的原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