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顿时一愣。
果然还是逃不掉啊!
她原本只是想帮端妃洗清嫌疑,还五皇子个人情而已。
所以,她方才点到即止,就是因为不想再深入了。
她可不想搀和这后宫之事。
再说,这死亡原因……
不用点非常手段是无法证实的。
然而,这个时代的人们,显然很难接受。
怎么办才好呢!
孟漓禾的小心思飞转,丝毫没注意已经半天没有回话。
却听前方,皇帝忽然一声:“澈儿。”
孟漓禾一愣,这事怎么扯到宇文澈身上去了?
只见宇文澈神情淡然的向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儿臣在。”
“朕方意识到,今日才是你们大婚第二日,让你的王妃查案,想来,是朕让你们为难了。”
皇上边说边做出一副惭愧的模样,看那神情,却又带着几分为难。
孟漓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原来,这影帝在这里啊!
皇帝大人,看来论给人下套的功夫,咱俩还可以好生交流下经验那!
果然,只听宇文澈如所料般回了话:“回父皇,为父皇分忧才是儿臣和……和儿媳分内之事,并不为难。”
哎,孟漓禾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啊!
不过,既然她证实死因需要点非常手段,那么也不得不对皇上用点“非常手段”啦!
想及此,孟漓禾的脸上换上了一副乖巧的神情,甚至还羞涩的朝着宇文澈的方向看了一眼,与他对视后赶紧低下头,而后怯生生的说:“王爷说的是,儿媳为父皇分忧岂会为难,只是……只是,儿媳愚笨,这破案的法子怕是让父皇为难呢!”
宇文澈漠然的将视线从对视中移开。
任凭这张脸再怎么娇羞再怎么无辜也无动于衷。
他的父皇可能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明显是在陪皇帝玩以退为进的游戏呢!
只是,他更好奇,这一局,到底谁会掉谁的坑里。
皇帝果然眉毛一挑:“哦?让朕为难?无妨,说来听听,朕来决断就是。”
“是。”孟漓禾诺诺应声,“据儿媳推断,怡妃娘娘并非中毒而死,而是被酒后呕吐物堵塞,窒息而死。儿媳愚笨,唯一想到的证实方式便是割开……”
孟漓禾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仿佛是吓的不敢再说下去。
而在场之人更是吓的不轻,割开脖子?
这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吗?
“呕吐物堵塞?”皇帝果然皱了皱眉,继而转向仵作和太医,“两位爱卿,如何看?”
白胡子仵作早已对自己的失职惭愧已久,经孟漓禾这么一提醒,方才验尸时心头略过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当即回道:“回皇上,若排除中毒原因,以尸体状况来看,确实与窒息死亡的症状相符。”
太医亦随后上前:“回皇上,人醉酒后若身边无人,的确有可能出现呕吐物未及时清理,从而造成死亡的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疑不定。
按规矩,妃子就寝时都会有人服侍,整夜不得离开,虽然在门外,但呕吐这么大的动静不该听不到。
孟漓禾边听着几个人的话边用眼神观察着周围,只见一个满脸泪痕的丫鬟,在听到太医这句话之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双腿虽然极力控制,却依然抖如筛糠。
而且,伴着恐惧的神情,眼睛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看。
顺着这个视线看去,孟漓禾却现,那边在外围站着的,是几个年轻的侍卫。
而其中一个,一直在对她轻轻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心里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昨夜守夜之人何在?”皇帝忽然开口询问。
方才那丫鬟慌忙跌跌撞撞站出,一下跪在地上:“回皇,皇上,奴婢在此。”
“昨夜可有听到怡妃呕吐之声?”
“回皇上,没,没有。”
丫鬟磕磕绊绊的回答,显然是吓破了胆。
许是后宫之内,很多人会被皇帝的威严所慑,皇帝倒是没太在意她的反应。
而是听到回答后一脸疑问,将视线重新投回孟漓禾。
孟漓禾不紧不慢的上前:“父皇,可否容儿媳问她几个问题?”
得到皇帝点头许可,孟漓禾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声音变得颇为严肃。
“昨夜怡妃娘娘入睡后,你在哪里?”
“回覃王妃,奴婢在,在,在怡妃娘娘寝宫门外。”
小丫鬟战战兢兢,身体抖的比方才更甚。
想必是受了方才孟漓禾问话查案的影响,这会竟是比回答皇帝时更是不畅。
孟漓禾却忽然加大声音,眯了眯眼,语气颇为不善:“我再问一遍。昨夜,你在哪里?”
强大的压迫下,丫鬟更加慌乱。
“回,回,回覃王,王妃,奴婢在寝宫门外守……”
然而,不待她说完,孟漓禾便厉声喊道:“你撒谎!”
接着,大步走向怡妃娘娘的寝宫内,再返回时,手里拿着一个盛满褐色液体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