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沉吟片刻:“你与他是否很想象?”
“我与他幼时十分相像,甚至大家都说若不是个子有差,都以为我们两人是双胞胎。”梅青方下意识回道,说完忽然眼前一亮,“漓禾,你是不是在哪见到他了?”
孟漓禾最担心的事眼看就要生,最后还是问道:“青方,你诞辰那天收到的毛笔,上面可有刻着一朵白色的梅花?”
梅青方点点头:“不错,你如何知晓?”
孟漓禾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如今看来,几乎是**不离十了。
闭了闭眼道:“我的确看到一个二十四五岁,容貌和你很像之人,而且他颈间带着一个木刻毛笔挂坠,上面刻着一朵白色的梅花。”
梅青方呼吸一窒,双手一把拉住孟漓禾的两只胳膊,急切道:“在哪?你在哪看到的!他一定是我哥哥,告诉我,我去找他!”
孟漓禾却皱着眉,并没有回答。
梅青方只觉有些不对,冷静下来问道:“怎么了?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说完,再看孟漓禾的表情,越觉得可能,不由更加紧张起来,语气都显得小心翼翼:“你告诉我,他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孟漓禾深吸一口气,她并不是故意想要吊梅青方的胃口,只是说出来,怕是对他的打击更大。
但是,早晚都是要说的,她既然答应过帮助梅青方找哥哥,以及查清返工之事,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但如今有了消息,断没有不告诉他的道理。
终于还是开口道:“青方,王爷有没有告诉你,昨日我们去了什么地方?”
梅青方点点头,想到孟漓禾竟然又一次伪装人潜伏了进去,就忍不住有些后怕。
当日她伪装成村姑与奸细谈判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她为了破案又一次深入险境。
只是,这和他哥哥有什么关系?
关系……哥哥……
梅青方心里倏地一沉,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应运而生。
不可置信的开口道:“难道,你是在那个院子里看到的他?”
孟漓禾眼中透着许多不忍,终于,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梅青方两只手无力的从孟漓禾的双臂上垂下。
那个院子的人,不就说明,他的哥哥是奸细?
怎么会?
他哥哥明明就是殇庆国的子民!
怎么会做出刺杀殇庆皇的事?
那是他从小最敬爱的哥哥,说着执剑保卫苍生,再也不会让他受欺负的哥哥,怎么可能,做出背叛国家的事?
他不信!
“不可能。”梅青方不停摇着头往后缩,眼里的亮光破碎一片,只知道重复着这三个字。
孟漓禾看的心里尤为难受,她比谁都清楚,他的哥哥之于梅青方是什么样的存在。
父母早亡,哥哥离散。
如果说为父母查清真相,是活下来的信念。
那这个一直找不到的哥哥,甚至可以说是他活下来的希望。
可是,却在找到他时,得知他是这样的立场。
这已经不是一人执剑,一人执笔了。
这是朝廷官员对待奸细贼子。
是正与恶,黑与白的对抗。
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青方,既然他还惦记着送你那只笔,就代表没有忘记你们的承诺,或许,他这样做,是有什么苦衷。”
孟漓禾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毕竟,兄弟分离十几载,人是会变的,谁也不能肯定幼时的豪情壮志,就一定会让他成长为英雄。
而且明知弟弟为官,却依然要如此,她也实在想不到是什么苦衷,如果真的有,也必然是天大的苦衷。
但是梅青方颓废至此,她仍旧从中看到一点希望。
毕竟,昨日那人之样,虽然看不出什么,但至少不是个猥琐凶恶的小人。
从他从房顶跳下那一瞬,她恍然还以为这是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
只希望,你还留着一点善,可以为了你的弟弟迷途知返。
梅青方眼里果然燃起了光亮,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以孟漓禾的观察力,可以这么郑重的和他说,那就已经**不离十。
再加上她说的挂坠,几乎连最后一丝不可能都否决了。
因为那个挂坠,并不是仿照给他的毛笔而作,而是幼时两个人还未分开时,一起用木头做的木笔和木剑。
准确来说,后来送的那只笔,是按照当年的木笔而作。
而那只木剑挂坠,现在正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或许,孟漓禾说的对,他的哥哥是有些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