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如果是对别人,恐怕早已跳了脚,不过神医倒是无所谓,仿佛还觉得自己日夜在这深山里有人跟自己斗嘴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所以得意洋洋的说道:“不是证明我的本事吗?我现在已经给他解了三成的毒,不然你以为他会醒来?”
孟漓禾心里一惊,只一把药粉就将宇文澈的毒解了三分,这老神医果然厉害!
同时心里更是忍不住狂喜,不管怎样,毒已去一部分就是好事,那剩下的也指日可待了!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解毒三成?那他为何连话都不能说?你不会是骗我吧?”
神医摸了摸他那不超过十根儿胡子的下巴,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道:“那是因为他身体太虚,你不然让人为他传输点儿内力,再看看他能不能说话?”
孟漓禾闻言赶紧道:“阿振,你可还有力气为王爷传输内力?”
“回王妃,属下自当尽力。”
说着欧阳振便开始为宇文澈传输了内力起来。
孟漓禾在一旁紧张巴巴的等着。
希望真的如神医所说,宇文澈,现在哪怕是看她一眼对他说一个字也好,好过这几日她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一个人面对可能会失去他的恐慌。
然而,内力还未传输完,神医却忽然皱起了眉:“阿振?王爷?你们是什么人?”
孟漓禾犹豫了一下,她本来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想了想,既然请人来为宇文澈治病,不可能隐瞒着自己的身份,这样连基本的诚意都没有。
所以想了想,还是道:”中毒之人是覃王宇文澈,我是他的王妃孟漓禾。”
神医忽然面色一凛,接着看向正在为宇文澈传输内力的欧阳振,上下打量了一下:“所以你方才说的阿振,全名为,欧阳振?”
孟漓禾一愣。
这神医,怎么会知道欧阳振的名字?
然而,这惊讶还不算结束,只见神医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诗韵。
“所以你身边这个女子,是诗韵,对不对?”
孟漓禾这次更奇怪了,不由扭头看向诗韵,却只见诗韵神色比方才更加慌张。
心里不由一紧,难道他们认识这个神医?
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被她疏忽了?
只是还没等她想清楚,神医却一改方才的样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些肃杀,忽然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还没有找你们去算账,你们竟然敢主动来找我青谷神医。”
青谷神医。
孟漓禾脑中一道光在脑中一闪,顿时想清楚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青谷神医,不就是那个侵犯诗韵未得逞,被欧阳振一整劈死的人的师傅吗?
天呐,这简直是冤家路窄!
她之前只听到万药山庄的神医,因为心里太过着急,所以根本就没有往那个地方想。
这样一想来,难怪方才诗韵就神色不对,想来是早就知道这个神医吧?
而她却忽视了这些,竟然还把他和欧阳振带了上来。
这不等于把杀徒弟的仇人送到他的眼前任他处理吗?
孟漓禾郁闷得无以复加,她千算万算,却疏漏了这一点。
凭良心讲,不管事出什么原因,易地处之的话,即便是她,也很难为对方治病吧?
这可怎么办呢?
孟漓禾还没有回话,欧阳振却已经先行声:“此事是我欧阳振一人所为,与王爷,王妃无关。若你想为你的徒弟报仇大可找我,但是王爷的病与这件事是两码事,还请不要混为一谈。”
孟漓禾寻声望去,只见欧阳振,一边扶着宇文澈,一边回道。
此时他已经为宇文澈度完内力,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汗珠,再加上这样不顾自己后果的话,孟漓禾忽然觉得心里一揪。
人,是她带来的,她怎么可能,不顾他们的性命认神医处置?
“很好!”神医瞧向欧阳振,“既然你说了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那杀人偿命,你现在在我面前自杀,或许我还可以不把你的事追求到你的王爷头上!”
欧阳振握了握拳,转头看向了诗韵。
他自己的性命无所谓,然而,毕竟如今娶妻,对于诗韵便不可能完全没有歉疚。
于是带着内疚和眷恋看了诗韵一眼,接着扭过头道:“好,你说过的,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把这件事,算到王爷头上。”
神医冷冷应声:“没错。”
欧阳振终于不再犹豫,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剑,将宇文澈扶到一旁靠墙坐好,接着对着宇文澈说道:“恕属下不能再为王爷效命,如今先行一步,诗韵就交给王爷王妃了。”
说完便举起长剑,朝自己的颈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