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夜辰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目光中也极快的闪过一丝错愕。
虽然被他很快的掩盖下去,但是,孟漓禾还是捕捉到了那抹心虚。
只是,她一丝也没感觉到意外。
因为,方才的话,她本就不是试探,而是笃定。
“不辩解不否认吗?”
孟漓禾扬扬眉,看向他。
看到她的目光,凤夜辰终于叹了口气:“是谁告诉你的?丞相还是那个苏晴?”
“都不是。”孟漓禾摇摇头,“今日之事已经移交到皇上亲自调查,也轮不到我来插手了,至于苏晴,还有三日就要斩的人,你觉得,我会屑于去问她?”
孟漓禾说的可谓嚣张,但是凤夜辰却觉得,她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以他的能力,当日堂上之事,他自是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他甚至觉得,他不认为他还能遇到这样的女子。
所以,他只是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孟漓禾挑挑眉,目光中有一丝诧异:“辰风皇,这么轻易就承认了?我还以为你至少狡辩一下,毕竟,我也没什么证据。”
“既然是事实,又有什么可狡辩的呢?那样,只会更让你怀疑我以后的话真假与否。”凤夜辰叹了一口气,语气不咸不淡,但却多少有些失落,“说吧,怎么猜到是我的?”
“其实很简单啊。辰风国离这里有多远,你最清楚不过,当日白天生的事,你晚上就能出现在牢里,你难道,会瞬移不成?”孟漓禾半开玩笑的说着,只是那笑里却没什么温度。
凤夜辰没想到她竟然在这点便开始怀疑了,其实,自己原本的打算,是等最终判定之后,也就是给孟漓禾确认定罪之后,再将她劫走。
之后,再伪造一具尸体,此案想必也就尘埃落定了。
而他,也可以高枕无忧的带孟漓禾走了。
毕竟,没有身份,又被定罪的孟漓禾,到时候和他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至于感情,他一直相信,如果当初孟漓禾先遇见的是他,根本不会有宇文澈什么事。
所以,一向自负如他,并不认为孟漓禾不会爱上她。
只不过,听到她被下了狱,还是没有按捺的住,因为不想让她在牢里受苦。
没想到,却是暴露了。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一点破绽都不能露出。
只是……
凤夜辰还是问道:“就凭这个?要知道,我也可能刚好在此。”
“嗯,是有可能。”孟漓禾点点头,“所以,昨晚我也并没有当场揭穿你,因为那会,其实我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当是凑巧罢了。”
凤夜辰听到此,有些疑惑:“那为何?”
“因为,凑巧的事太多了,丞相偷的粮食凑巧销往辰风国,而辰风国的皇帝凑巧在此,你说,凑巧合谋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凤夜辰摇摇头,这个女人真是缜密的要命。
只不过不是合谋,而是他单方面威胁而已。
说到底,丞相只是他的棋子。
抬起头看向孟漓禾:“那这个可能性,就让你这么肯定?”
孟漓禾也摇摇头:“当然不会这么草率,只要仔细想想,其实就算我被定罪判个死罪,以宇文澈的脾气,也不可能娶苏晴,丞相又不傻,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只为了除掉我呢?”
凤夜辰眼睛微微眯了眯,当初,他与丞相提出这个计划时,的确也遭到了丞相的反对。
他甚至用将他偷运粮食之事做筹码,才得以让对方同意。
只不过,心里虽然认同,嘴里却也不想松口。
“或许,为什么他不能是觉得你太聪明了?毕竟,你这个女人,是谁的敌人,都会让人胆颤。”凤夜辰说的随意,事到如今,还在打趣她,以使气氛轻松一些。
然而,孟漓禾却脸色微沉:“所以凤夜辰,不要试图做我的敌人,否则,即使你救过我多次,我也不会留情。”
凤夜辰脸上一僵,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孟漓禾所说的话,是认真的。
只是,他却状似不在意般,不屑一笑:“所以,你若是和我走,就永远不会是敌人了。”
孟漓禾不理会他,只是接着说了下去:“所以,这件事,也只有你的好处最大。不用露面,也不怕被揭穿,当真是下的一出好棋。”
“只可惜,再好的棋局遇到不按常理出子的你,也是无济于事。”凤夜辰感叹道。
孟漓禾却笑了笑:“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的棋局,局有布便有解,就像再好的矛也会有盾,反之亦然。”
凤夜辰这次沉默了下来。
的确,这个女人说的没错,以前以为自己固若金汤,却也能被她打动,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吧?
没有什么是不可破的。
“那么,你和宇文澈,也并非不是坚固不催,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孟漓禾一愣,这个男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无力吐槽,简直满满都是糟点。
说个阴谋都能扯到她和宇文澈身上。
不过,这样看来,他应该也知道,自己与宇文澈假戏真做了吧?
那到底还执着个什么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