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身旁的士兵也并未完全顾着攻城,同样有一部分人一直留在射手身边,拼命为射手们挡掉那飞来的箭。
整个军队配合良好默契,孟漓禾远远的望着,除了感叹哥哥平日战略有嘉外,只觉入目满满都是团结友爱,每个人都在战斗,每个人都在处处护着他人,这是一股凝聚的力量。
然而……
孟漓禾的视线又扫向宫墙上,那些为虎作伥的人们,只觉心里一阵凉。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看到的是大家共同面对外敌,同仇敌忾,而不是如今手足同胞相残。
风邑国本就对比其他两个国家来说,兵力较弱。
如今,又要损失多少兵马。
只是,惋惜归惋惜,但终究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哥哥刚刚登基,面对如此动荡的形势,如果不拿出点强硬的手段出来,即使孟漓渚的事情解决,恐怕后面也不会多么太平。
所以,她只能再次杀鸡儆猴。
“别担心,皇宫里面侍卫并不算很多,只要可以打进去,孟漓渚必输无疑。”
身边,宇文澈的声音忽然响起。
孟漓禾不由转过头,宇文澈已然站在他身边不远处。
不过,大概因为耳目众多,并未与她并肩站在一起,而是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
孟漓禾心头的暖意一瞬间便升起。
她自觉以前,并不是那么容易感动的人。
但是面对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却连关于自己的每一个小细节都注意的人,她真的觉得每一次都是惊喜。
一向自傲的他,竟然可以甘于屈居自己身后,虽然是形势所迫,但是从他的面容中,并未看出有何不适,这在这个男尊女卑,出嫁从夫的时代,实在是太难能可贵。
她甚至觉得,能在这个时代遇到他,就是老天给她的最大恩赐了。
所以,她微微一笑:“谢谢。”
宇文澈有些诧异的挑挑眉,只当这句话是因方才挡箭之事,所以,嘴角一勾道:“不该你来谢,应该,整个风邑国来谢。”
“为什么?”孟漓禾不由诧异。
“因为如果你中箭,我会让风邑国所有人,都成为亡国奴。”
宇文澈状似随意一说,孟漓禾却听得心里一惊。
因为她觉得,这话看似是随口为之,但以宇文澈的脾气,或许,当真可以做的出来。
所以,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注意到此,孟漓禾第一次,郑重的开口:“澈,我要你答应我,不管我有什么事情,不要牵连到我的国家好吗?”
宇文澈眼睛眯了眯,没有开口。
孟漓禾只好又道:“这里还有我的哥哥。”
宇文澈却定定的看着她:“你知道,我只在意你。”
孟漓禾一愣,心里顿时一软,情话什么的简直就是大杀器,但是还是说道:“可是我不希望你和哥哥兵戎相见。”
宇文澈这次终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所以你最好做到在风邑国平安无事。”
孟漓禾不再说话,因为她了解宇文澈的心情,凭良心讲,若是宇文澈出了什么事,她也一定手刃仇人。
只是,尽管如此,眉头还是止不住的皱了起来,再次看向战场。
看着她一身战袍,眉目特意被画的无比英气的侧脸,不由想到那晚她接旨的样子,宇文澈忽然开口道:“如果有女皇,我觉得你当之无愧。”
“哈?”孟漓禾简直吓了一跳,下意识回道,“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做什么女皇,女人还是相夫教子比较好。”
“相夫教子?”宇文澈很快找到了亮点。
孟漓禾顿时一愣,她只是把心里话随口一说而已啊,虽然她的确经常一人扛很多事,但是她最大的心愿还是和心爱的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变好,从来没有更大的野心。
只是这个家伙又把这么正常的一个词联想到了哪儿去?
果然先下来就听见宇文澈低声道:“放心,毒解完之后,我便如你愿,让你有子可教。”
孟漓禾顿时脸上一红。
这家伙能把耍**说的这么文雅,也真的是没谁了!
但是,现在还在打仗啊!
就算眼看着已经有人站上了宫墙,很快胜利在望,但也不能这里讨论这个吧!
宇文澈忽然轻声一笑:“相比于一直面色凝重,我更喜欢你脸红。”
孟漓禾这才一愣,原来,他只是看到自己一直在揪心战场之事,所以,故意在缓解她的情绪吗?
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贴心?
明明看起来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却偏偏用一点一滴的温情不断融化自己。
不知为何,孟漓禾忽然想到月亮,一样的看上去冰冷,但是,却总是她在黑暗中不可缺少的光芒。
想到此,她再次看向战场时,脸色逐渐和缓下来。
心中有光,何惧阻碍呢?
眼前,城门已经即将被撞开,不是已经看到曙光了么?
然而,心才放了下来,却听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听起来数目不少,似乎风尘仆仆而来。
孟漓禾不由转身望去,然而,却在他们越离越近时,脸色倏地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