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仗当真是不可避免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这一声开战的命令也不是这么容易下的。
他需要再仔细的考虑,还有什么更好的战术,可以以少胜多。
孟漓江边沉默,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以便自己做出最好的作战计划。
然而,宇文畴很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时间,当即再次挑衅道:“怎么?孟将军,我宇文畴在此宣战,你这是不敢应战?看起来,什么战神将军,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么!”
孟漓江脸色冰冷,他几时被人如此轻蔑过,尤其,是这个连战场都未上过的娇弱皇子。
但,如今为了全局,却只能忍。
因为他的一句话,可能决定着无数人的性命。
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部署。
眼看着孟漓江不予回应,宇文畴干脆更加藐视的说道:“孟漓江,如若你不敢应战,那不如就投降?我把你抓回去,这样风邑国的内乱也就平了,这样,我殇庆国也就不会再需要镇压你手下这些人了,如何?”
这一句话,当真是狠决到极致。
因为现在的问题,不在只是是否要迎战,而是将孟漓江摆在一个两难的抉择之中。
要么迎战,可能面临的是大军无数人的死亡。
要么自己主动投降,那就可以挽救无数人。
至少短期来看不会亡国,因为即便二皇子孟漓傅久病**头,风邑国也还算是有皇子可以继位。
宇文畴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因为谁都知道,风邑国的国力虽不比殇庆国和辰风国,但之所以还能屹立不倒,绝对有一半的功劳都是孟漓江的。
所以,即便如今孟漓江被擒,看起来是不需攻打风邑国,但是对于殇庆国而言,也不过是在日后有机会攻打风邑国时,更加有优势罢了。
“皇上,绝对不可以答应。”身旁已经晋升为将军的管将军,最了解孟漓江的秉性,此刻十分着急地劝说道。
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追随孟漓江,除了他作战的高超能力,另外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仁义。
然而,孟漓江自始至终都在沉默。
没有人猜的透他如今心里所想。
只是这次沉默,却让大家心里更加慌。
相比于孟漓江为了他们主动投降,他们宁愿豁出性命,拼死一搏。
而坐在马车里的孟漓禾则更加焦急。
因为若是她身处在孟漓江的位置,可能当真明明知道自己投降有很多后患,但在几万大军的性命面前,也可能会先保大军,再做对策。
那如果孟漓江也当真如她所想,那后果……
想到此,孟漓禾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一把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
接着,在前方人诧异的目光下,抱着琴缓缓走到孟漓江的身旁站定。
殇庆国的大军们,便只见一人,头戴金黄色面具,身穿一身白衣,头高高束起,将琴置于胸前,一时间竟是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婀娜的女子还是俊秀的少年。
然而,就当众人都在疑惑此人到底是之时,却见她朱唇微动,生生吐出两个字:“迎战!”
若说孟漓江之前的话语加了内力,让前面殇庆国的士兵都足以听见的话,那这两个字所加的内力,几乎让整个殇庆国的士兵都为之一振。
天呐,这是多么强大的内力!
竟然就是从这眼前之人的口中出?
简直不可置信!
孟漓江却脸色突然一变。
“你要做什么?”孟漓禾的身份如今不能暴露,孟漓江只能低声对她说道。
孟漓禾却淡淡道:“战神没有投降二字。”
一句话,让孟漓江恍若雷劈般僵住。
他的妹妹,是知道他在考虑什么。
虽然,他并没有真的做出决定,但最起码,也纳入了考虑范围。
妹妹这是在断这个决定的后路。
而殇庆国的士兵们,包括宇文畴在内,均被孟漓禾方才的那二字所震撼,如今才回过神来。
却只见眼前那金色面具之人,已经盘腿坐于阵前,将一把古琴置于膝盖之上。
不由更加诧异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而眼见孟漓江的脸色变得难看,宇文畴却眼珠一转,接着一声嘲笑:“原来贵国如今的将领不是孟将军吗?为什么迎战的决定还要其他人来下?而且,你们弄把琴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以此代替战鼓了?还真是有特色。哈哈哈哈……”
“峥!”忽然,琴如震雷般一响。
瞬间,便将宇文畴那未完的嘲笑淹没。
宇文畴只觉突如其来的一阵力量,敲击他的耳膜,而最主要的是,胸口不知哪里涌上来的一股力,让他胸闷到明明自己的嘴巴还维持着张开的动作,声音却不出半点。
顿时,一股冷汗从后背流下。
接着,就听无数的音从那弹琴之人手上传来。
明明是无形的音,却又似无数强大的掌风,似那极强劲的内力扑面而来,如同浪一般,一阵一阵袭击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