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之前一直对那个道士十分信任,所以,后面即使他拆穿了道士,此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一直没有露过面,如今……
瞧了瞧他的身后,没想到,竟然也带着他的村民们赶来了。
甚至于,还用红布做的锦旗啊花束啊之类的东西,显然是来送给他们的。
宇文澈挑挑眉,并没有开口。
他是皇子,如果有机会,他还有可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届时,没有哪个人敢质疑他。
但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在殇庆国没有依靠,却的的确确是需要支援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可以给她也创作这种被人拥护的机会。
而且,她一向温柔,对待这些人比自己有办法,他完全放心。
而见宇文澈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孟漓禾那七窍玲珑心一转,一下就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对待他的好意,也并不推诿,只是看向村长道:“无妨,你也是希望为百姓们消除灾难,如今,道士伏法,钱财也已追回,想办法带着大家,找到新的地方安居吧,这里并不适合居住了。”
这村长自是感动不已,原本没有出现是因为终究有不信任的因素存在。
如今,事实有多冲击,惭愧便有多大。
说实话,就算被治罪,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虽然他并非恶意,但一直盲目追随道士,害了百姓们的钱,这一点,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没想到,王妃竟然如此体谅,他……更是……说不出心里到底什么感受。
而孟漓禾的话,却让已经清醒后闻讯赶来的刘县令一愣:“王妃,您的意思是,这里不能待了?”
声音从孟漓禾的身后响起,孟漓禾不由皱着眉转过头。
而刘县令之前因为晕倒,被抬到了二楼客房,如今看到孟漓禾严肃的神情,顿时反应过来,赶紧道:“下官参见覃王,覃王妃。”
孟漓禾这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原来,就是那个畏手畏脚,只知道在自己府衙烧香拜佛,却没有管过百姓一天的父母官!
当即脸色冷了下来,回道:“这里被金矿污染了水源和土地,所有人都必须尽快撤离,寻找安全的地点居住,关于这一点,刘县令,你能安排好么?”
刘县令一愣,原以为解决了金矿一事便是结束,没想到,更麻烦的还在后面,顿时脸上有很多不情愿。
但是,眼下是覃王妃开口,就算不愿也不好表现。
所以,也赶紧回到:“回王妃,下官会回去尽快策划,争取早日为百姓们安排到合适的地方。”
闻言,孟漓禾与宇文澈的脸色均是一冷。
这种明显在打的官腔,他们岂能听不出来?
先这样敷衍他们,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天高皇帝远,接下来的事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他这是在认为他们后续不会再关注这里的情况么?
还以为,全天下的官都和他一样?
“刘县令,那在你规划好之前,就带着所有百姓们去你府上居住吧。本王相信,贵府那么大,府衙能容纳的下佛像和祠堂,容纳百姓们也不会是问题。”宇文澈冷冷的抛下一句。
这种人根本不配为官,若不是如今他们还有事要办,还需要他来解决这些事的话,他恨不得当场将他革职。
刘县令闻言着实吓了一跳。
不止是因为宇文澈的语气实在太冷,而是因为他说的话,根本就是在表达对他行为的不满。
虽然是芝麻官,但是好歹也是在官场混迹的,此时终于领会到这个王爷和平时遇到的官员不一样,额头上那好不容易因为没有被问罪而下去的汗,此刻又尽数冒了出来。
“王爷,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刘县令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说着,不过还是犹豫着说道,“但是这么多百姓要搬家,这安置的银两……”
宇文澈面色冷如冰霜:“此事本王会奏请父皇下银两,但在此之前,相信刘县令不会连基本的银两都没有吧?那本王倒要怀疑,你这个县到底如何治理的了。”
“有,有。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安置妥当。”刘县令吓得浑身抖,原本还有的一点小心思此刻消失殆尽。
而百姓们立即拍手叫好。
他们忍这个县令已经许久了,一点都不作为,只知道搜刮钱财。
如今,终于有人来收他了!
而孟漓禾也不再看他,这个人,治罪也是早晚的事,玩忽职守,视百姓性命于不顾,本就是为官大罪。
她相信宇文澈早晚会收拾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此刻更需要安抚这些老百姓,所以看向群众道:“百姓们,我知道这里是大家土生土长的地方,感情深厚,但大家几年来饱受疾病困扰,唯一的办法便是离开此地,按照我们之前配的药,来好好调养。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报侥幸心理,尽快离开这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一定会让大家安居乐业的。”
若是其他人,这话的分量当真没那么足。
但是孟漓禾不同,她是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挨家挨户帮他们治病且分文不取的人,这样毫无私心的人说出来的话,还有什么需要质疑的地方?
所以,百姓们当即纷纷表示支持,并且再三道谢后才离开。
而刘县令也终于松了口气道:“那下官也先告退了。”
然而,却听孟漓禾开口道:“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