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在聚泉岭悠闲自在,但也要有谁替他在潼北大仓盯着;这段时间就是丁爽在潼北大仓暂代他处理诸多事务。
“怎么回事?”吴蒙、周景元都走过来,关心的问道。
要有樊春或文勃源那里什么公函需要陈海及时签署,丁爽派快马将公函送回即可,而不会单独传一封信回来。
陈海眉头微微一蹙,说道:“姚启泰突然赶到潼北大仓,派人将诸仓封闭起来,现在让丁爽通知我回潼北大仓,大家当面盘查库存……”
“这狗贼!”
周景元脸色微微一变,深感此事棘手,说道:
“姚启泰在潼北大仓必是藏有眼线,知道我们曾从大仓支借大量的兵甲逾期没有归还,想在这事上找我们的麻烦——可恨,此前损毁的兵甲,还需要很多才能补上,是不是先将大家的手里拿出凑数?”
此前陈海为练兵,两百嫡系扈从与妖鳄缠斗近两个月,损毁大量的兵甲都是从潼北大仓支借出来,这才过去两个月,损毁的兵甲又是精良的淬金戟、淬鳞甲,还没有都修缮过来。
陈海总觉得姚启泰不会专门针对这事而来,说道:“不着急,我们先回大仓,看姚启泰到底想干什么。”
西园军总管府,虽说樊春为主将、文勃源为监军使,但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要对他唯命是从。
陈海、姚启泰、屠重政等人都是大燕帝国正式委任的文武将臣,职守所在的事务,也可以不容樊春、文勃源插手。
姚启泰兼西园军总管府左司军,对军资战械以及兵甲粮草的储运、消耗,确实是有封查之权——姚启泰轻易不会跟主将、监军使起冲突,轻易也不会来惹陈海,但他一定要做这事,樊春、文勃源要不是被弹劾,也不能强硬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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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泉岭与潼北大仓相距两百多里,中间又有六七十里险僻山路,但陈海他们御黑狡马、青狡马等骏骑而行,一个多时辰后就赶到潼河南岸的仓城。
姚启泰轻车简行,除其子姚轩外,就十数随扈、官吏跟着,但这些人都跟他就守在屯储兵甲的库房前面,就等着陈海过来,当面清点里面的物资。
“姚大人好兴致,雷阳谷没有叛军出没,跑到府城游山玩水来了?”陈海将坐骑交给随扈牵走,朝姚启泰拱拱手。
他此时官职、将衔都不在姚启泰之下,所以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堂伯,没有什么好客气。
“太尉府诸营都有夏冬两季巡仓的惯例,你或许还有所不习惯。”姚启泰猜不透陈海到时候怎样的绝决,竟在河西更名换姓,这时候只是公事公办的说道,表明他并无针对之意。
“打开仓门……”陈海吩咐今日守仓的班头。
守仓的班头都是周景元亲自安排的嫡系,自然知道这座库房里缺了哪些东西,犹豫不决,但见陈海神色坚毅,心想少侯爷得文大人、樊帅信任,就算有些什么问题,也不怕姚启泰揪把柄。
陈海请姚启泰先行,看到丁爽递眼色过来,稍稍落后两步。
丁爽眼里也是困惑不解,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怕是不单单找这边的麻烦吧!”
陈海微微颔,表示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年前数十万叛军被西园军封锁在北面的深山之中,四周都是高山绝岭,没有路途与外界相通,照道理来说应该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从雷阳谷杀出来,但时间已经过去半年了,数十万叛军藏在深山里毫无动静。
叛军诡异毫无动静,樊春、文勃源竟然没有出兵进山的意思,甚至侦察敌情之事都让姚启泰插手,姚启泰及他身后的人再迟钝,这时候也应该起疑心了。
只是单纯有疑心还不足以质疑文勃源与樊春,毕竟秦潼山里的形势在好转,封锁雷阳谷的战略又没有丝毫不妥之处,姚启泰就只能跑到他这边来找突破口。
姚启泰大概是想先抓住他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把柄,将事情捅到太尉府,再由太尉府派大臣追究此事,这样就顺理成章去挖掘文勃源、樊春他们在雷阳谷北面深山之中到底有没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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