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稠长叹一声,“其实我并不是栈恋权势之辈,十年前我辞去了广陵太守之位,告老还乡接过族长之位。十年一晃而过,今年我已经六十有五,身体每况愈下,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了。
“可叹我陆氏后辈难以为继,族内派系林立,内斗不断。无论如何我陆氏百年来江东第一氏族的美誉,总不能断送我手。否则百年之后,我有何面目去见陆氏的列祖列宗呢?”
陆稠一看地上斑驳血迹,想到孙管家多年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语气缓和道:
“行了,别跪了!先起来吧!”
孙管家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拜道:“谢族长开恩。”艰难的爬了起来……
陆稠喝了一口茶,沉吟片刻后说:
“张帆突然征讨祖郎,这的确大大出乎我们预料之外。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很不踏实。万一张帆真的胜了,那这江东六郡,还有谁能撄其锋芒?”
孙管家宽慰道:“祖郎麾下皆豪勇之士,而且数倍于张帆,占尽地利人和,只要据寨而守,别说张帆只有六千人,就是六万人也奈何不得吧!”
陆稠面带愁色,“张帆其人惟杀伐小为过差,御将自古少有。天生将才,偏偏僄狡锋侠,好乱乐祸。最擅长临危制变,料敌设奇。运筹演谋,鞭挞宇内,閴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孙管家小声说:“张帆虽强,不过敌我双方差距太大,他也没法逆转战局吧?”
陆稠严肃的说:“切莫低估了他。观其行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屡次有以少胜多,以弱克强之举。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情况都有可能生。祖郎虽勇,谋略不及张帆万一,胜负还跟难说。”
“本来我原本的计划是让朝中势力联合弹劾张帆寻衅滋事,故意挑起山越和汉人的战争,荼毒江东百姓。那晓得张帆早就命人重金贿赂了十常侍之一的宋典,我们弹劾的奏章被他拦截下来,根本没传到圣上的手里。”
孙管家惊讶的说:“张帆他居然还勾结阉党?迟早声名狼藉。”
“这种事必须掌握足够的证据,否则他大可推的一干二净。”陆稠话锋一转:不过当务之急,咱们应该:帮助祖郎,确保张帆的征讨能无功而返,铩羽而归。”
孙管家试探道:“不知族长的意思是……”
“马上以市面价格的五分之一,卖一部分粮食和武器盔甲给祖郎。确保万无一失。”
“诺,遵令。”孙管家行礼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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